“你是说贾匹大军击败刘雅和赵染的两部人马之后就会立即帅兵南下?而我们就要先一步设伏等待他们的到来?”
“大王如果这样做的话,就不怕腹背受敌吗?!”
刘曜沉默了,游子远的话真的就像是一把冰冷而且锋利的匕首,一下子就把自己对汉国那最后一丝羁绊都切割得干干净净了!
是啊!自己为何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想着替刘粲先抵挡一阵呢?!为什么还要不自觉地去为汉国的安危做那么多的思考?明明已经做了抉择又为何要这般犹豫不决呢?
始安王刘曜那微微黯淡的眼神,那相对无语的神情,不知为何竟然让游子远和张平的心中都是无名的一痛,更不要说他的女人羊献容了……
他到底是在坚持着什么?又是什么让他如此割舍不下,难不成在这个伟岸男子的胸膛里还藏着一颗赤子之心吗?!
张平的心在颤抖,就好像是自己被河内王刘粲抛弃后的痛苦找到了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一般,而这个人似乎正在经受着比自己更加痛苦的抉择和煎熬,他到底在坚持着什么?难道不知道他已经被抛弃,被算计了吗?
为什么还要做这样无谓的坚持?!
难道只是因为他是始安王刘曜,只是因为他有着对汉国无比的热爱和挚诚吗?!
游子远倒不觉得始安王刘曜这种妇人之仁的性格有什么好,当断不断,犹犹豫豫,实非大丈夫所为,可是反过来想想,若是这个世间人人都是无情无义之辈,不是更显得始安王刘曜这样的人弥足珍贵吗?!
自己跟着这样的人,也不用担心他随时抛弃自己,而这种感觉,或许就是吸引游子远无怨无悔跟着始安王刘曜的一个连他游子远自己也没有发现的原因吧……
但作为一个王者,却拥有如此有太多不必要的情感,真的让人为他担忧,为他心痛,尤其是这种时候……
而羊献容的眼睛里早已经是完全噙着泪水,那明眸带水的样子,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含情脉脉,那完完全全是对一个男人品质的认可,这样的人,竟然还是一个匈奴人,难怪大晋会气数已尽,这是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
是天意让匈奴人里不断出现奇才和能人,而且还让他们之中不断地出现可以让这些奇才和能人物尽其用的王者,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自己之所以选择刘曜,也一定是天意如此!
始安王刘曜倒没有游子远,张平和羊献容想得那么多,不过是一句语误,心里既然已经知道该怎么选择,就会坚决执行,不会因为一两句矛盾的话而停滞不前!
“子远,你说的对,是孤王说错了……”
“大王……”
“好了,你继续说下去。”
“是!大王,微臣希望大王可以对新平郡的战事做好跟踪,一旦出现我们意料之中的情况,尤其是只要刘雅和赵染所部露出败相或者直接半个月左右的时候,就可以先一步派兵到黄丘!”
“黄丘?!”
“不错,就是黄白城西南方的黄丘!”(黄白城今在陕西省咸阳市三原县西阳镇西南,也是泾水从北往南的分流之地,泾水在此地共分三条支流,一条流往黄白城,一条流往池阳,一条直接注入渭水;而池阳所在,则是今陕西咸阳市三原县和泾阳县的部分地区。)
“不错,大王,这是黄丘这个地方!”(关于黄丘这个古地名,有很多地方都有,所以很混乱,譬如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的《资治通鉴》就认为贾匹和刘曜所战的这个黄丘所在应该是在今陕西省铜川市西北的黄钦山附近。但按照《谭其骧地图》西晋篇第三幅地图的考证,则完全不对,因为如果是铜川的黄钦山的话,则地里和位置完全和史书记载的说不通了,更不要说新平郡在当时也没有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