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苞狰狞的目光恶毒地盯着面前的姚弋仲,他恨不得立刻拿刀砍死姚弋仲!
而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像是燎原的怒火一般,一下子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但裴苞还是死命地压抑住了这股子邪火,因为他很清楚他现在和姚弋仲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在这样近的距离内,一旦自己不能对他一击毙命,那么姚弋仲的反击必然会令他后悔终生!
他裴苞绝对不能死在这种地方,他还有更大的理想和抱负要去完成,怎么无辜枉死在这种地方?!
他姚弋仲不过是贱命一条,可他裴苞可不一样!!!
裴苞就是不断用这种心理层面的暗示来强制着自己对姚弋仲的恨意,他绝对不能因小失大,更不能堵上他自己的性命去意气用事,他的计划才刚刚开始,绝不能在这里就结束了……
可姚弋仲那微微出神的样子,尤其是此刻那似乎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真的是让裴苞有点难以自持地徘徊在了杀与不杀的边缘……
但理智总归是战胜了冲动……
裴苞也是经历过无数生死,并且看尽了人间冷暖,更是走过了人生许许多多的高低起伏,所以在这样诱惑的一刻,他仍旧克制住了自己那似乎无穷无尽地杀意,并且只是把这些杀意化作了一缕难以形容的笑容……
姚弋仲并没有看到那一抹已经不能用狰狞可以形容的笑容……
若是他看到了,或许……
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但从来就没有什么或许……
而这对于裴苞来说,真的是太好不过了!
尤其是这越来越密的风雪声,更是很好的掩藏了他心底里仍旧在不断冒出来的杀意……
而此刻的姚弋仲也似乎终于从远处的火光那里收回了心神,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裴苞,倒是有些出乎意外的感觉……
原本以为裴苞为恼羞成怒,竟是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的修养功夫这么好?!
“裴苞,这些妇孺全杀了,可是真的有点可惜……”
“能跑的早就都跑了,留在这里被我们砍杀的也不过是些奴隶和没有地位的平民了,你没看到吗?只要是能逃出这个部落营地的,我都没有派人去追杀,这不是已经放他们一条生路了吗?!”
“哼!你这是为了制造更大的恐慌吧?!”
“那你的意思是想叫我赶尽杀绝吗?!嘿嘿,我要是真的赶尽杀绝了,对你也没有好处吧?!”
姚弋仲没有回答裴苞的这个有些奇怪的问题,眼神中更是没有透露出一点他自己的真实心意,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裴苞,一言不发……
“我就是要制造恐慌,这里越恐慌对我们岂不是更有利?!这么多留下的,来不及逃的妇孺,我不杀她们,难道我们还有多余粮食可以去喂她们吗?!”
“看来你真的是铁了心了……”
“姚弋仲!你不要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
“你应该很清楚,她们的尸体有什么用处!我们需要大量的粮食!而要让士卒有力气,光吃那些粟米有用吗?!”
“……”
“姚弋仲,我们和匈奴人的这场仗很有可能会变成持久战,你不明白吗?!”
姚弋仲明白!
姚弋仲怎么可能不明白?!
可这场仗还是他想要的那场仗吗?!
或许从他决定跟随贾匹一起抗击匈奴开始,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其实姚弋仲的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贾匹真的战败了,那么对于安定郡的所有百姓来说,一样是一场灾难……
而且灾难过后,自己再想实现自己的野心和抱负,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