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月二十六日,正午时分,黄丘
彭天护看着一拨拨躺在地上打着瞌睡的族兵,有心破口大骂,却是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么长时间跟对岸耗下来,就算是神仙也顶不住啊!
可对岸隆隆的鼓声却是越来越急,呐喊声也是越来越响,不由得让人提心吊胆!
彭天护心中烦躁,终于忍不住对着他父亲的那帮老兄弟呵斥了起来“快!都给我起来!不许躺下!你们都给我起来!”
“少将军!我们实在是筋疲力尽了!说好轮换看守对岸动静的,可除了我们在值守,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来替换我们!弟兄们真的吃不消了!”
彭天护自然明白自己这些族人的委屈,就连他自己也对刘雅和赵染的行径恶心至极,可如果连他也不看守,那这黄丘岂不是要拱手让人了?!
“起来!都起来!再不起来,就别怪我彭天护不念旧情,一切都按照军法处置了!”
“将军!凭什么呀?!凭什么脏活累活都我们干了?!那些匈奴人却可以躲在被窝里睡大觉?!没有我们卢水胡铁骑为他们出生入死,他们能像现在高枕无忧?!”
“对呀!少将军!真是太累了!就让大家伙稍微眯一会也行啊!这大冬天的太阳,也就这个时候最暖和一些,何况弟兄们晚上还要继续守夜,再不休息会,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这么折腾啊!”
“少将军!对岸根本就不会有人打过来!你听着这鼓声响得吓人,可是一点其他动静都没有啊!”
“对呀!他们要是想突袭我们,就应该选在半夜三更,或者天刚刚亮的时候,总之都是人精神最疲惫的时候动攻击,那才最有效果啊!可他们都没来啊!?”
“少将军!你可别看我们没你读的书多,可我们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可不比少将军你少啊!谁会选在正午的时候动攻击?!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们冲过来?!”
“哈哈哈!这就叫雷声大,雨点小!就是一群光知道敲锣打鼓的孬种!”
“哈哈哈!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哈哈哈!少将军你也别生气!咱们这帮老伙计跟着族长摸爬滚打的时候,少将军你还在吃奶呢!哈哈哈!”
“哈哈哈!少将军那时候还小,就知道光着屁股到处瞎跑,而且最喜欢偷鸡摸狗,捉弄那些小媳妇,结果被我给逮住了,好一顿屁股开花啊!”
“哈哈哈哈!”
彭天护真是越听越觉得不堪,这种陈年往事就这帮老东西记得最清楚,可偏偏又反驳不了,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去河岸上检查一下!
可还没等彭天护转身离去,一个肩膀被利箭射中的族兵,突然从河岸方向,逃命似地奔向了彭天护!
“少将军!不好了!敌人杀过来了!河面上全是木筏和木头,他们全军出击了!我们人太少,根本挡不住啊!他们此刻已经冲到岸上了!”
“木筏?!”
“不仅木筏上装着大量木头,就连河道里也有大量木头直接顺流而下!小的们已经用火箭射过了,可惜那些木头都沾了水,点不燃啊!”
“……”
“那些晋人像疯了一样,全部杀过来了!少将军!光凭我们顶不住啊!赶紧求援吧!”
同一时刻,郑国渠北岸的隐蔽之处
“大帅!就让邦才也出战吧!决战之时,邦才绝不能落于人后!”
贾匹却是有些犹豫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吉邦才,尤其是看向他的父亲吉朗时,更是露出了一丝不忍……
吉朗如何会不明白贾匹眼中的意思?!
他的庶子吉邦民已经战死,吉邦才若是再有个闪失,确实就算是灭门了!
可吉朗看着他的长子如此再三请缨出战,竟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