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月三十日,夜晚,在从池阳城到长安城的雪路上,朔风烈烈,大雪纷飞
中山王刘曜突然勒住了马缰,停下了马步,然后扭头朝着被风雪遮挡住的池阳城方向望去,满目皆是杀意!
可中山王刘曜越是恨意难平,他手臂上的箭伤就会痛得更加剧烈,甚至伤口还不断渗出鲜红的血水!
游子远此刻就在中山王刘曜的身边,又恰巧借着火把的光芒,突然现刘曜在马上忽然不自然地晃动了几下身子,顿时急得游子远赶紧上前搀扶!
中山王刘曜却是对着游子远摆了摆手道“不妨事!我们赶路要紧!”
“大王!”
中山王刘曜对着游子远虎目一瞪“大惊小叫做什么?!怕人听不见?!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
“大王……”
“哼!真是讽刺!若不是他贾彦度在黄丘给孤王添了这道箭创,让孤王时时刻刻都能保持清醒,恐怕孤王连自己策马走到这里都是绝无可能之事!子远!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谢谢他贾彦度?!”
“主辱臣死!是微臣没有保护好大王!微臣罪该万死!”
“滚蛋!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孤王现在就想问你!安排在池阳城的“盛宴”,真的可以万无一失?!”
“大王放心!微臣已经对外宣称在城外现了敌袭,所以大王才亲自率兵出击,再加上这么大的风雪,城内之人想必也毫无办法可以探查清楚,如此一来,我们只要能够尽快赶回长安,那就算是金蝉脱壳了!”
“哼哼!要是刘粲那混小子知道我们竟然借着大雪漫天的契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长安,想必他和陈元达那只老狐狸一定会气得半死!哈哈哈!
“而且等他们现的时候,恐怕已经是贾彦度兵逼新丰,要与他们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哈哈哈!最好他们能够斗个两败俱伤,这样我们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了!哈哈哈!”
“大王杀伐果断,从谏如流,不为一城一池所牵累,这才是真正的帝王之风,微臣实在是由衷钦佩!”
中山王刘曜此刻真是太喜欢,太需要这样的奉承话了,尤其还是在他连续战败,甚至弃城而逃的时候,更是觉得听起来无比的顺耳和畅快!
“子远!多亏你献得这个计策!不然孤王还在深陷迷途却不能自拔!如今我们不过是损失了一座小小的弹丸之城,但获得的却是整个关中!”
“大王英明!只要关中联军能尽量消耗一下刘粲的兵力,那就为我们经略关中奠定了基础,大王只需隔岸观火即可一家独大,到了那时,整个关中就都是大王的了!”
中山王刘曜听到这里,也是忍不住露出了期待和欣喜的目光,但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子远!你这计策虽好,可孤王总觉得有些不安,万一贾彦度就是舍弃新丰,反而直接来攻打我们长安呢?!”
“大王尽可放心,长安是天下之都,城坚壁厚,正常人都不会选择直接攻打长安,又何况是他贾匹?!更何况只要能抓住刘粲这个“皇太子”,那就等于有了威胁汉国的资本!”
“你是说关中联军的人都会觉得只要得到了刘粲,那就等于战胜了整个汉国,甚至就连我们也会投鼠忌器,直接让出长安,退出关中?!”
“微臣觉得只要是正常人都会这么考虑……,所以就算他贾彦度一意孤行,非要先把大王这样未来的真正大敌给铲除,恐怕他军中的那些豪族领也不会同意他做出这种舍本逐末的事来!”
“哈哈哈!子远!你说得没错!舍本逐末这种事情没人会干!此时世人的眼中,孤王就是那个“末”,谁会放着眼前巨大的胜利和唾手可得战果不去要,非要来长安啃我们这根又臭又硬的骨!?哈哈哈!这回也该他刘粲倒霉一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