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劝我向左丰行贿的话,那就不必再说了。”卢植看了看刘韬,然后说道。
“以恩师的立场,无论如何都不会向左丰行贿,弟子自然清楚。”刘韬微笑着说道,立场是立场,但卢植心中是怎么想的,这才是关键。
真香的定律,按说也不是现代才会有。就说卢植这一路杀来,立下赫赫功劳,眼看就要击败张角,升官发财的,会坐视这一切付诸东流?
“弟子只是向问问,左丰在宫里,可有靠山。”刘韬询问,这是后续对话的关键。
“宫中阉竖何其多,为师又如何知道他们有什么靠山?再说,就算有靠山,也无非是十常侍而已。”卢植随意回道。
卢植说起十常侍的时候,刘韬没有觉得很奇怪。
按说演义里面把张让、赵忠、封谞、段珪、曹节、侯览、蹇硕、程旷、夏恽和郭胜比为十常侍。却没有考虑到,曹节其实在181年就已经去世,封婿被唐周告发牵连已问斩。
按照历史,宫中的常侍有十二人,分别是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和宋典。蹇硕不是常侍,当上军校尉前,还只是小黄门。
考虑张让和赵忠两人履历和地位,同时赵忠已经是大长秋,不算‘常侍’的话,那宦官集团,的确只是‘十常侍’而已。
卢植的意思就是张让和赵忠的级别太大,左丰只是小黄门,自然巴结不上。能投靠的,自然只剩下这十常侍。这样思考,逻辑上就没有问题。
“那也就是说,左丰明示了?”刘韬想了想询问道。
“虽然不是明示,但也差不多。”卢植没好气的说道,一个区区黄门,来到前线视察,居然光明正大提出索贿的要求,实在岂有此理。
当然,除非左丰脑子抽了,才会直接索贿。换个说法,无非是他知道卢植多难,但是陛下不知道,他可以帮忙,说说前线士卒多难,卢植多么忠厚勇猛,但这见陛下可不容易。
最后索要一些‘活动经费’,说到底也就是这样的套路。
“这样恩师是不能就范了。”刘韬点头,明示的话,那基本上在场的大家算都知道,关乎自己的名声,哪怕卢植会意动,也绝对不能就范,“这个左丰实在愚不可及。”
左丰什么情况不知道,但参考老版演义里面督邮那嘴脸,就知道这吃相就有多难看。谈索贿,都能光明大的要。
“你这话,话中有话啊?”卢植饶有兴致的看向刘韬。
“事已至此,是否有别的意思,已经无用。只是恩师可想过,恩师不出钱,下面的官员那肯定也不好出钱。而左丰收不到钱,回到洛阳,少不得要在陛下面前,说恩师的坏话。”刘韬提醒道。
主官都不出钱贿赂,下面的那些军官怎么好出钱贿赂?想来劝说卢植出钱的,估计本身也有出钱的想法。
“我等已包围广宗,拿下张角不过时间问题,陛下难道还能临阵换将?”卢植摇头。
“然而恩师包围这里已经一旬有余,而且这天气越来越热,越来越不适合打仗。估计没有一两个月,怕都没办法出战。我们等得,陛下那边,可等得?”刘韬追问。
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左丰,只需要说广宗城矮,攻破不过瞬息之事,可我等迟迟不打,空耗粮草……”
刘韬也是最近两天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东汉的财政,似乎很糟糕。至少国库那边,估计是收不上多少税赋上来的,盐铁专营更是在几年前就已经半废。
记得不知道在哪本书看过,这个时期打仗用的钱粮,都是从灵帝的内帑里面出的,也就是灵帝的私房钱,来支撑这场战事的继续。
从二月中下旬打到七八月的,半年时间,十几万人的军队,消耗多少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