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需要他在说什么了。
把手里的东西慢慢的放回到茶几上,陈鹏威重新坐直了身子,抬头,看着水兰卿的眼睛,深邃的让众人从不敢直视的眸子,认真的,似乎要看进她的心里。
“你都想起来了?”话一出口,自己才察觉出里边那外人听不出的颤抖,虽然之前已经感觉到她应该想起一些事情,但到底不如她真的问出这句话,让人心里踏实。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水兰卿心里突然觉得委屈又难过,因刚刚崴脚而红过的眼眶,又一次湿润了起来。
“你明明记得我,为什么从来不问我?”话一出口,眼泪也顺着流了下来。自己记不得他,可是他明明早就认出自己了,甚至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认出来了,却一直不肯说出来。
“因为,是你把我忘了。”陈鹏威一字一顿的说着,伸手轻轻的替她擦着眼泪。
他不想承认,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痛恨自己当初的无能,又生气水兰卿这么多年竟会把他忘了,所以他不挑明,既想惩罚水兰卿,又何尝不是惩罚他自己。
只是,这所有纠结又扭曲的想法,随着水兰卿那一个简短的问题,都灰飞烟灭了,看着她迷雾般的大眼睛,略带委屈的看着自己,忽然觉得自己又做了件混蛋事。明明是不想让她伤心,不想让她再受伤害的,争那一口气,做什么?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到嘴边的话就换了个样儿。
“······所以,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你不记得我,我对你就是陌生人,便是与你相认,若没有以前的回忆,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是吗?不过·····”擦着她泪水的手一点一点滑到她白皙嫩滑的脖颈处,勾出戴着的链子。
“······现在才知道,我的卿卿虽然忘了我们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却一直记得我。”链子的尽头,那块多年未曾再见的玉牌慢慢的晃动着,被主人摸索过无数遍,泛着内敛圆润的光泽,那条围着“威”字的金龙,在旋转中似乎要腾飞起来。
陈鹏威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个“威”字,那上边还带着水兰卿温热的体温,摸了两下,重新放了回去。
一个动作,亦或是那句“从没忘了他”,触动了水兰卿,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一发不可收拾,却又与之前在西四胡同那时的痛哭不同,那时,心里满是对师父的愧疚和思念,是知道逝者不可追,这辈子都再见不到的绝望和无助。
可如今,更像是走失的孩子,突然找到了家人,压抑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委屈,害怕,病痛,一下子迸发出来,似乎知道无论自己什么样子,无论自己如何的无理取闹,对方都不会嫌弃,都会坦然接受,所以连哭声里,都带着理直气壮。
陈鹏威安静的搂着水兰卿,一手抚着后背,一手轻轻的一下一下摸着脑袋,微微的左右摇晃着,心里既心疼于她这些年的经历,又痛恨自己这些年的失守,可另一方面,心里却又平静的很,过往的焦躁,不安,失落,彷徨全都不见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水兰卿声音渐渐小了,低头看看,依旧像小时候那样,哭完了就不好意思,小脸藏在自己怀里,掩耳盗铃般以为藏起来就能让人忘了刚刚的哭声。
轻轻的笑了两声,瞧她像鸵鸟一样,往里藏的更严实,笑着调侃道,“咱们可是在外面,我就带了几件衣服,卿卿你可悠着点哭。”
话音刚落,果然怀里还在乱动的小脑袋停了停,小心翼翼的挪开了一条缝,低头看看,胸前果然一片水渍,晕染了好大一块。
双手捧着,把低着头的小脸抬起来,眼睛已经肿的看不出样来,悠悠的叹了口气,“唉,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这么爱哭。不对啊,我记得你十四岁以后就不怎么哭了,这怎么越大越回去了?”
陈鹏威话音未落,水兰卿刚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