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的情绪也越来越外露,听到二姨太叫自己,她回过神,看到两人都望向自己,想到刚才的举动她不由耳根发热。
二姨太没有追根寻底,而是体贴地又问了一遍“二小姐觉得怎么处置这些没有分寸的下人。”
陆亚柏皱皱眉,没有分寸可大可小,若处置狠了,恐怕明天就会传出来陆二小姐没有容人之量苛待下人。
陆雅兰自然也听明白了,她不由一阵气闷,又是这样,每次自己想干什么总有人拿着借口逼迫自己放弃,一次又一次,自己一步退步步退,才养成了软弱的性子,养大了这些人的胃口,但是现在,她不在乎了。
她攥紧衣角,没有看任何人,故作平淡道“罪状都是一条一条查清核实的,就按规矩办吧。”
若是以前自然要挨完板子发卖给人牙子,现在没有卖身契,直接把人赶出去就好。
外面世道不太平,哪有陆府好,况且犯了事被赶出去的人别家也不敢用,相当于直接被断了生路。
一时间哭声又起。
钱妈仗着陆雅兰性子软做事没顾忌,这段日子看明白陆雅兰不再给她面子就安分下来,之前她一直缩着,希望陆雅兰不要想起她做过的事影响到她孙女,但此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陆府的差事可不能丢!
“小姐,这些孩子都还小不懂事,一时贪玩误了事,老奴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们,望小姐高抬贵手啊!”
“宜兰园就我一个主子,她们有多少事忙不过来要让我一个病人喝凉水?既然嫌这里忙,那就请另寻高就吧,我这儿庙小容不下各位大佛。”舌尖滚了无数遍的话终于说出口,陆雅兰松了一口气,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
钱妈扑在陆雅兰脚下泪水涟涟,哭声也比以往虚弱许多,“小姐,你可怜可怜奶娘呀,奶娘含辛茹苦地把你拉扯大,你以前还拉着奶娘的手说长大了要孝敬我呐。奶娘担不起小姐的孝顺,只求小姐能念在奶娘就这一个孙女的份上,原谅她年幼不懂事,给她一个机会。”
钱妈今天身上一个首饰也无,特意穿了一身粗布衣如今也滚满尘土,她扑在陆雅兰脚下苦苦哀求,声泪俱下让围观人群不禁动容,有几个老嬷嬷联想到自己不由感同身受,越发觉得钱妈可怜。
陆雅兰攥紧拳头,一股熟悉的无力感从心头扩散到全身,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钱妈做戏,不动,不说,不理,就像一尊雕像。
陆亚柏眼看着二妹又要缩进乌龟壳里,不由冷声道“钱妈,你照顾二妹十几年,二妹也给了你十几年尊荣,你张大眼看看,有哪个奶娘能像你这样,掌一院事务,活得像个老封君,连孙女都穿金戴玉比小姐还尊贵。”
兄长的话如一股暖流流进陆雅兰心里,她又想起了记忆中那个耀眼的女子。我这点困难算什么,有兄长撑腰,不怕!
陆雅兰握握拳,手心里都是汗,她哑声道“钱妈,你要是真心疼我就按规矩来,不要在这里给我难堪。”
钱妈一噎,眼珠转了转看向二姨太。
二姨太拿帕子遮住嘴角,“谁都知道咱们二小姐是最讲规矩的,按规矩办事自然是好的,但咱们理家要考虑到各个方面,下面跪着的这些人若全都走了,宜兰园的活谁来干?陆府一次打发走这么多人,传出不好的名声怎么办?”
二姨太顿了顿,身边的丫鬟立即奉上热茶,她抿了一口继续道“二小姐不小了,婚事迫在眉睫,若是让人知道小小的宜兰园都能乱成这样,还有谁敢聘你为主母呢?”
现场一静,此时掉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陆雅兰因什么病的,大家心知肚明,平时都小心翼翼不敢在她面前议论,如今二姨太不仅提了,还往死里戳,这让一心护着小姐的红杏如何能忍!
“二姨太,我们宜兰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