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丑闻来,是数年前在淮余、绍安等地贪污之事。”
宋世阳面带讶色,沉吟片刻,方才道:“淮余、绍安两地是南阳重地,建王殿下此举,怕是南阳总督有所察觉,此案是否就是他所为?”
元和帝摆了摆手,冷笑道:“廖广天的手伸不到京城来,此事朕自有计较。如今建王已经革职闭府思过,朕不打算深究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朕在意的是,廖广天在此事中是什么角色?”
宋世阳一愣,惊道:“陛下的意思是,怀疑廖广天参与了此案?”
元和帝点头,眸中神色狠戾。
“廖广天身为南阳总督,不会连建王在辖地内如此大的动静都无知无觉。他若只是收了些好处视而不见还好,若是胆大包天竟敢怂恿皇子犯上作乱,那便是有了谋逆之心,其罪当诛!”
殿中气氛一时凝固,门轻轻打开一条缝,福安端着茶水躬身进来添茶,算是稍作缓解。元和帝舒出口气,端起茶水啜了一口,静下心来对宋世阳赐坐看茶。
“宋卿以为如何?”
元和帝的声音不重,却莫名让人心头一紧。福安退身出去的时候看到宋世阳起身,郑重其事的说道:“谋逆之臣,确实其罪当诛。”
掩门垂帘,里头的声音顿时消失在了一门之隔处。德安见人出来,忙把福安拉到角落里问话:“怎么样,你可听见皇上同宋大人说什么了?”
福安一脸憨厚老实,毫不避讳的答道:“皇上问及宋大人的治水之策,还说要重赏,宋大人一直在推辞。”
德安傻眼道:“就这些,没了?”
福安挠了挠头,道:“没了,我进去添了茶水就出来了,没敢多待。”
德安恨铁不成钢的戳着他的脑袋骂道:“你这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在宫里侍奉多少年了,还是这般没出息。这么怕见圣颜,以后怎么在殿前伺候?我看你还是回冷宫呆着去吧。”
福安的嘴唇嗫嚅几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德安看不得他这般模样,却又不放心的追问道:“你再想想,皇上和宋大人真的再没提及其他,有没有说起建王殿下或者南阳之事?”
福安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德安忍不住踹他一脚,转身不知又忙什么去了。背后一直缩头当乌龟的福安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阴冷的盯着福安的背影。
从德尚殿出来,宋世阳便去了户部就任。白宗林与其他三位主事一同在前向宋世阳见礼,宋世阳也只能受了。
眼下建王出事,连累原先的一位心腹侍郎也跟着革职查办,只剩下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侍郎。谁都看得出来,皇上这是要将户部交给宋世阳的意思,老侍郎自然不会不自量力去抢这个风头。
户部前些日子被查了个底朝天,老侍郎原就是个事事不做主的软骨头,方能躲过此劫,眼下案上已经堆了许多公务。如今有了主心骨,户部上下似是也跟着活了起来,这一忙起来就忘了时辰。
等宋世阳终于忙罢,已是日暮西沉。
他脑子里还装着公务,赶着下钥出了宫门,方才想起自己忘了让小厮来户部接人。正想着不若就走回去算了,却见一辆眼熟的马车驶了过来,里头的人掀开车帘,正是白宗林。
自从白氏的丧事过后,宋世阳已经许久不去白府了。
一来总会想起白氏之死来,总归是白府的姨娘赵氏惹出的祸端,心中总有芥蒂。二来与白嫣然的婚事作罢,总归是不如从前自在了,也得避着嫌。
只是到底还是亲戚,宋世阳自小得舅舅多年照拂,就连母亲去时他浑浑噩噩,一并丧事也是舅舅舅母全然操心,实在没有疏远的道理,便上了马车一道去了白府,
家里得了消息,花厅里众人都还等着并未用膳。等两人进来,白博仁当即起身迎了上去,拍拍宋世阳的背道:“好小子,做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