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阳的性子咱们都是清楚的,对你更是没得说,家中也只有你姑母一人,嫁过去也清净。更不消说他如今前途无量,你往后自是荣华富贵享不尽……”
齐氏絮絮叨叨的声音从左耳进右耳出,白嫣然垂眸看似静静聆听,实则心中思绪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如今这一幕与前世何其相似。前世的自己只是个天真烂漫的闺阁小姐,虽然心中装着季凌云,但深觉两人云泥之别,从未敢做他想。而宋世阳对自己情意匪浅,又有父母做主,她便同意了这桩婚事。
不想这便噩梦的源头,大婚之日成了她的忌日,而罪魁祸首却顶着她的婚事活的逍遥快活,甚至连母亲和兄长都不放过。
然而人在做天在看,欠下的终要还。
“嫣儿,为娘的话你有没有在听,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白嫣然深吸一口气,露出惯常的温婉笑意来,羞涩低垂的眼中冷意却令人胆寒。
“女儿愚笨,一切但凭父亲母亲做主。”
得知白嫣然点头后宋世阳喜不自禁,次日便过府将祖传玉佩送给了白嫣然,白嫣然亦回赠了一个亲手所绣的荷包。两人交换了定情信物,这婚事便算是定下了。
宋世阳幼年丧父,只母亲白氏将他拉扯大,如今宋世阳在朝为官定居京城,自然要将白氏接过来享清福。只是景州路途遥远,白氏又不慎着了春寒,暂时不宜舟车劳顿。两相商议后便决定等白氏来京后再过三媒六聘,正式商定迎亲嫁娶。
此事既然过了明路,白宗林和齐氏便不再遮遮掩掩,很快赵姨娘和白悦妤也得了消息。
自从赵姨娘诊出身孕后便愈发“娇气”起来,一开始是装模作样,卧床安胎引得白宗林怜惜。然而随着日子渐长,便成了三分真三分假,赵姨娘只当自己年纪大了,身子到底不如年轻时,反应大些也是应该的。
白悦妤如今日日侍奉榻前,生怕小娘的肚子有个三长两短,倒不是她多有孝心,而是明白小娘肚子里的可是她的救命稻草。只要小娘能给她生个弟弟出来,那她今后在白家才算真正有了依靠。
然而此时听得白嫣然和宋世阳的婚事,白悦妤心中就如同百爪挠心。若说她对宋世阳当真有多少情意也不尽然,到底宋世阳从一开始就对她避如蛇蝎,两人哪来亲近的机会。
她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这样一桩好婚事就被白嫣然占了去。
且她自己心中也明白,即便将来爹爹为自己打算,以自己的庶女身份,又有先前这些事,她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好姻亲了,更不说是宋世阳这般万里挑一的好夫婿。
她生来就被白嫣然压了一头,绝不甘心一辈子都低她一头。
赵姨娘看出女儿神色不对,劝慰道“有小娘在,妤儿将来也定能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你且安心吧。”
但白悦妤的神色却并未缓和,反而愈加阴沉。
“可绝不会嫁的比白嫣然更好了。”
她抬头看着赵姨娘,一字一字说“小娘,我一定要嫁给表哥。”
赵姨娘笑容勉强,道“我的好妤儿,宋家外甥和嫣然丫头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如今小娘也没有办法替你争过来。你便死了这心,外头的好儿郎多的是,咱们何必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白悦妤却紧紧抓着赵姨娘的手,神色坚定道“小娘你帮帮我,我一定要嫁给表哥,即便、即便是做妾!只要能嫁给表哥,我定能如小娘一般紧紧抓住男人的心,就算白嫣然是正室又如何?不过是个和她娘一般的窝囊废,如何斗得过我。”
赵姨娘闻言却摇头道“以后咱们可不能小瞧了嫣然这丫头,你有身孕之事知道的统共就那几人,能传出风声去的恐怕就是莲心那个死丫头了。我原以为莲心是自己跑了,不想竟是嫣然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