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诺布再次打断他,握着拐杖直起腰来,“相信我。”
“他不会死的。”
在戈麦斯不解的眼神下,诺布瞥了一眼遍体鳞伤几无完肤的安克,幽幽道:
“不是今天。”
泰尔斯面无表情地走在秘科昏暗的地下走廊里。
但他却感觉自己站在刃牙营地的鬼王子塔上,承受着寒风瑟瑟,飞沙侵袭,手心冰凉。
他告诉我,万一我不得不用上这个筹码的时候……
拉斐尔走在他的身前带路,背影幽幽。
一定要把它交给您……
他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走过一道又一道关卡,在迷宫似的地下走廊里穿梭。
可泰尔斯已经不关心了。
也只能交给您。
泰尔斯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
他的眼神穿越走廊里的漆黑,恍惚间投射到千里之外的西荒,那位面貌可憎,特立独行,时常喜欢恶意大笑的贵族。
仅仅在数个月前,他还在自己的面前侃侃而谈,指点江山。
表现得独树一帜,忧国忧民。
但是。
为什么?
他是安克的幕后之人。
他把能压制西荒诸侯、自毁长城的筹码,交到自己的手里。
交到一个……璨星的手里。
泰尔斯咬紧了牙齿。
他一开始并不明白,浑身焦躁。
但当他稍稍醒悟之后,却更为焦虑,心神不定,忐忑不安。
为什么?
西里尔·法肯豪兹。
这自以为是又故作高深的老混蛋。
他凭什么这么做。
他以为自己是谁?
他有什么权力?
他有什么道理!
他——
“哇哦,莫拉特的蛇崽子。”
一个北地口音的男声从一扇牢门后传来,把泰尔斯拽回现实:
“好久不见。”
面对对方一副老熟人的口吻,拉斐尔恍若不闻,快步走过这个牢门。
蛇崽子。
听见这话,恍惚中的泰尔斯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还在埃克斯特的时候,威兰领的奥勒修大公就时常恶狠狠地喊他“星辰的小毒蛇”。
更何况说这话的囚犯,还带着北地口音。
就好像他又回到了过去。
回到那些他尽管艰难困苦,却还能勉力支撑,不必重重顾虑,甚至得以苦中作乐的龙霄城岁月……
龙霄城。
泰尔斯瞳孔一颤。
他脚步一顿,整个人停了下来。
拉斐尔察觉有异,皱眉回头。
泰尔斯缓缓地转过身,死死看向那个传出声音的铁制牢门。
门上敞开着一个小小的闸口,走廊上少见的不灭灯,幽幽照出闸口的模糊身影。
“何其荣幸,劳您大驾光临?”
泰尔斯的眼眶慢慢放大。
他深吸一口气,更进一步,想要探头看清铁闸后的身影。
直到一只手从身后突兀伸来。
“锵!”
拉斐尔出现在他身前,粗暴地拉上铁闸,将它牢牢关死。
“走错了,殿下,”荒骨人若无其事:
“出路在前方。”
泰尔斯站定在牢房前,死死盯着被关上的铁闸。
“为什么?”
王子的声音不知不觉带上一丝冷意:
“为什么关上它?”
拉斐尔保持着微笑,反问道
“为什么停下了?”
泰尔斯沉默了一瞬,目光停留在铁闸上。
“打开它。”他平静地道。
拉斐尔轻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