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伊尔一愣:
“您怎么知道?”
泰尔斯阴沉着脸,转过身来,指了指窗外:
繁盛兴旺的翡翠城内,一道细密却结实的黑色烟柱突破重重建筑的阻拦,伴随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火光,直冲天际。
马略斯和D.D齐齐变色。
几分钟后,当泰尔斯在前呼后拥下匆匆出宫,靠卫兵和警戒官们奋力驱赶人群挤开通路,来到光荣区的鲁赫桑大街时,他的脸色从没有如此难看过。
这处平素繁华热闹的集市街区,此刻正被翡翠军团和警戒官们严格封锁,拉出警戒线,死死拦住外围想要垫脚看热闹的人群,泰尔斯一行人穿过封锁线,为眼前的景象震惊:
不知何时,光鲜亮丽的街道被烧得乌黑一片难辨原貌,不少摊档店铺被毁得破破烂烂,无数货品杂物散落一地,无人拾掇,亮红色的鲜血在地点点晕开,与泥土灰尘混杂一处,难分难解,更别提遍布视线的残肢断臂,肠子脏器,以及卷刃折损的铁棍刀具……
不计其数的人们正在地上,或躺或坐或趴,或相拥颤抖,或挣扎呻吟,或木然呆滞,或绝望呼救,落日神殿与教会的医官和祭司们脚步匆匆,进进出出,抢救生者,运送伤者,忙得满头大汗也不见休息,冥夜神殿的祭司们则低声诵念着经文,指挥信徒们扎起担架,在家属们呼天抢地的悲号中拉走确认不治的死者,甚至是漆黑的焦尸……
消防官们人人灰头土脸,最后一队人还在拉着水管,摇杆抽水,在阵阵白烟中,扑灭最后几丝火苗;警戒官们面色铁青,站岗时手里的警棍或剑盾从不放下;翡翠军团的骑兵们三人一组,骑着高头大马,从这处街巷巡逻到那条大道,警戒四周;更远的暗巷里,好几队警戒官挥舞着手里的棍棒,让一群人排好队伍,双手抱头,靠墙站立,随即再上前搜身检查,动作粗暴不堪……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和血腥味,耳边的呻吟声,哀嚎声,恸哭声,呵斥声,怒吼声,指责声……无数杂音混杂一块,再加上满目疮痍触目惊心的景象,鲁赫桑大街仿佛变成了人间地狱。
泰尔斯一行人难以置信地穿过满地的伤者和鲜血,来到街道中心,翡翠城各大官署的主管或代表们早早等候在那里,对王子的莅临颇为不安,战战兢兢。
事情是今天中午发生的,据说是两拨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在附近的一处货仓产生了摩擦,起先是些许口角摩擦,其后演变成打架斗殴。
本来事情不大,可双方的火气却不小,遂各自呼朋唤友压阵助拳,短短一个小时,两拨人马越聚越多,足足有两百来人,冲突很快从对峙挑衅上升为大规模械斗,其中一方因人数优势而占据上风,另一方不得不撤退败逃,然而坏就坏在他们专往人多的地方——鲁赫桑大街跑。
事发突然,眼见一群抄着家伙、满身鲜血的亡命徒气势汹汹而来,集市上摩肩接踵的大批旅人、游客、商家们措手不及,许多人慌不择路地逃跑,家人们彼此失散,一片恐慌中,又有人不慎失翻油灯,引起火灾,让场面更加混乱。
火势蔓延,在无数惨叫、谣言、火光、浓烟中,高度密集的人群不可阻挡地涌动起来,在狭长的街道巷口间,往着一个方向亡命奔逃,又引发了更严重的挤压和踩踏事故,街口处有更多路人被无辜殃及,最终演变成一起后果严重、影响恶劣的人间惨剧。
“警戒厅和翡翠军团方面闻讯后迅速部署,以守护市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为第一原则,及时赶到,立刻行动,阻止冲突,恢复秩序,成功避免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而消防司则很快集结了十队人马,依照平时的操练规程和在场领导的指示……”翡翠城的警戒厅总长不自然地道。
“伤亡呢?”泰尔斯不耐烦地打断他,不想再听官里官气的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