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长街上马车缓缓行进。
马车内很安静,吵闹的只是外面传来的声音。
顾宜年盯着沉思之人许久,似感到发冷将双手藏在衣袖之中,长长叹了口气。
“据老臣所知,殿下对她可不是这般态度。听馥儿说,殿下是将她当做稀世宝贝,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离夜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顾宜年又道,“殿下如今这般天差地别的态度,可是因为她的身份?”
离夜还是没有说话,倒是闭上双眼似不想再说此事。
顾宜年脸有愠色,说道,“若她真是杨安,殿下打算如何?将之抛弃?老臣可是听说,她已是同殿下行了夫妻之礼!”
当年他没能替杨兄照顾好小安,要是她真是小安,那他自是不能容许任何人欺负她的!
就算是殿下,他也
“本王需要时间缓缓。”离夜道。
顾宜年刚起的气渐渐平息,殿下此话也是,他确实需要时间缓缓。
死而复生偷天换日,亦或是殿下说的借尸还魂的离奇。
相比于前者,他倒是更相信后者。
从不见神医流水是有换颜之术,更是幼时他已断定小安是天生哑人,又怎么会开口说话呢?
顾宜年看了眼离夜,心里暗叹这要是他,他是断然做不到像殿下这般淡定。
他也算是从小看着殿下长大,相信殿下也非是这般始乱终弃之人。
只是要真是小安,她毕竟曾是慕容府的媳妇,这倒是
他当然不会将小安再送回去,就是怕殿下会不会因此嫌弃小安?
若是殿下因此而嫌弃,倒也不能怪殿下,他将小安接回府上便是。
这荷衣的毒性这般他倒还是第一次见,她记得殿下却又记不得旁人,记得自己是杨安却又不记得杨家与慕容府的那些纠葛仇恨。
看来,她现有的记忆不过是一段一段支离破碎。
“刚才她比划的是,殿下不要生气。还有,昨晚下大雨了殿下可知道?她醒来不见殿下有些害怕,今晚殿下会回来吗?”顾宜年道。
离夜眉间皱得更深,心中似被小针扎进隐隐作痛。
寝房内,楚安将门窗紧锁,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发着呆,眼睫上还挂着晶莹泪珠。
已是哭累,手中抓着青色香囊将之翻来覆去看着。
他生气了,都不要她了。
她好想爹娘和弟弟,还与玉叔,阿战,张管家
他们都去哪儿了?
以前是爹与娘总是不在,现在怎么连他们都不见了呢?
楚安想着忽而直起了身子,不知想到什么双眼发亮。
不一会儿,园中杂草丛中隐隐约约出现一道身影,只是被那人高杂草掩着不细看实在难以发现。
其人慢慢挪动着,引起的杂草微动像是被风吹起的般。
再有会儿,身影挪到了院墙边。
只见她往杂草中一蹲,便再也不见人影。
夜里,杨家墙外狗洞中哼哧哼哧爬出一人,其头上沾满了干草,脸上也被那黑土成脏,但这却丝毫不曾妨碍她开心。
楚安很是得意,想要将她困在家里?
哼!门都没有!
既然他生气了,那她就只要等他气消了以后再回来。
现在,楚安低头确认腰间藏着的纸还在,她要去找爹娘了!
爹说过只要她去了自家铺子,那就一定能找到他的下落,因为爹和娘总是在铺子中。
她还怕他们不知道她比划的是什么,所以把她想要问的话都写在纸上,这样他们一看就能明白。
可是,现在天都黑了打扰他们会不会不好?
楚安看着眼前她记忆中的铺子,心里犹豫着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