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同学都有一股近乎可怜的自傲。
莫名其妙的就有男生认定会追上自己,甚至为此打架,如果他们见到那几个开着豪车送鲜花被自己拒绝的公子哥会是什么感觉?
这个如老农一样蹲在地上的男生好像有种不一样的气质,然而随便一问就让她没了兴趣。
她从小到大见过太多的男生,有彬彬有礼绅士风度的,有故作不屑的,有害羞不敢说话的,但毫无例外,背后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占有欲,其实骨子里都一样。
陈媛媛想的没错,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李怀就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盯着那双腿吃饭。
但如果李怀知道知道这小女孩的想法,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一定会给她个肆无忌惮的调戏口哨以示惊喜,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老流氓。
对于李怀来说,即使风度翩翩,就算掏出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钱买几朵花,这种女孩也根本不可能看上自己。
所以,一切违背本性的装逼行为都是无用功。
…
还不到七点半时,陆陆续续的已经有老人提着自家的凳子赶来,当然,中年妇女也不少,男人们则聚在一旁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着闲话,基本看不到年轻人。
到演出开始时,演出棚外已经密密麻麻全是人。
刺耳的开场音乐从劣质喇叭中响起,充当女主持人的一位剧团阿姨先是说些场面话,随后就是一曲《我家住在黄土高坡》,紧接着,又是另一位阿姨凄婉的《吊孝》唱词。
这头刚哭完,就是连续几个如《憨憨相亲》一样的爆笑小品。
哭哭笑笑,分外热闹。
不要奇怪为什么白事要演这些,老人福寿双全,无病无灾去世谓之“喜丧”。
程老憨90出头,家大业大,儿女孝顺,听说是看着电视就走了,自然可以归为“喜丧”,孝子们不但不悲伤,还会嘻嘻哈哈眉飞色舞,对逝去的亲人津津乐道。
现在条件好了,活到80有余的老人比比皆是,所以除了特殊情况,老百姓们都愿意办喜丧。
非是无情,而是千百年来一种人生智慧的凝结。
亲人离世,佛教谓之离别苦,但人生不易,应该哭哭啼啼的来,高高兴兴的走,离别的老人也希望子女能够放下悲伤,微笑地面对苦难人生。
人群之外,李怀平静的看着父亲,演出时的父亲与往日大为不同,虽汗流满面时常要补妆,但那灵动的眼神和飞扬的神采无不说明他喜爱干这个,并且乐于其中。
他突然想起前世家里条件好转后,自己不让父亲再劳累干这行的时候,他那不高兴的小表情。
或许,自己一直就想偏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品刚刚结束,下面一个满口黄牙的乡民就站了起来大声吆喝道“这些都看腻了,不能演点有意思的么?”
此时刘叔正站在台上,他嘻嘻哈哈也不在意,“怎么算是有意思的?”
乡民猥琐一笑,“要荤点的,越荤越好!”
其他乡民皆尽相应,老妇女们嘻嘻哈哈笑骂男人,老头们也眯着眼睛咧嘴露出了光秃秃的牙板。
“好吧,就荤点的,你们想看什么?”刘叔呵呵一笑。
还是那个黄牙乡民,笑的更加猥琐,“我们想看《扒灰的老头》。”
刘洪明一呆,脸上有些为难,“这不太好吧。”
这时,程老憨那开煤矿的肥胖小儿子正穿着孝服站在台下。
他叼着烟也不在意,嘿嘿一笑,“没事,就演这个,我爸生前最喜欢看。”
人们顿时笑的更加开心,李怀也呵呵直乐。
“粗鄙!”
他旁边突然传来一声不满的低语,转头一看,原来是程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