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当初的大无畏,回忆着当年在战壕里战斗、在敌人中间百变游走的豪情壮志,贺疏和楚铮情不自己的就着酒劲儿,吼起曾经一起高唱过的歌来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如果我们,在战斗中牺牲,你一定要把我埋葬……”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轻轻唱,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曼妙的轻纱,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往迷雾的远方,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
“看那三套车飞奔向前方,在寒冬伏尔加河岸上,赶车人低垂着他的头,忧愁的轻声歌唱……”
……
一首首歌被吼出,一幕幕过往被想起,也许他们的音调不一定都踩在了点儿上,但他们彼此相交的真挚的感情,却不曾掺得半分砂子。
拿出要唱到天荒地老的豪情,唱到三十分钟处,这俩人的嗓子就开始闹情绪,摆出一副不加钱就罢工的架势——嘶哑。
沙哑得和拉锯有一拼的歌声,实在不怎么了悦耳,楚铮和同样唱得满头大汗、外加脸红脖子粗的贺疏对视一眼——就让它……戛然而止吧!
“唉!”看着桌子上俩爬着一个吃着的仨货,刚要有感而发的贺疏瞬间有点儿出戏,未免刚被激扬起的情绪跌落,他转头看看还很尽责的保持感动的楚铮,权作洗眼。
贺疏接过楚铮递来的啤酒,一饮而尽,这才长舒口气,望着楚铮的侧脸,问“老楚,你不是一直不满意我从前线退下来后,退役的事儿么!我一直没和你说缘由,没别的,自己也觉得对不起当初入伍时的话,可是,老楚,我也有我的难处啊!……行,你这也快调离这儿啦,今儿啊,我就和你说说心里的实在话!”
第一百五十八章心结消
月光从仓库的大门洒进来,和灯光一起,把贺疏那双泛着红丝的眼,照得分明。
“老楚啊,你是知道我的,从入伍到从前线下来,不说特殊战线的事儿,就说那枪炮对轰,大大小小,老子我参加了上百场战役!这其中大部分,咱们都是一块儿的,你也看到了,老子我是怕死的人么?”
灌一口酒,贺疏接着说“老子参军打仗,是为国为家,为将来的满堂儿孙!老子啥都不怕!……那一回,就是和旁边儿的彪货干仗,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之后不久,咱俩不是被调出去弄情报了么……哦,对,那是咱俩头一次分头行动,所以你不知道,那一回我跟阎王爷聊了一次天儿,他老人家稀罕得我,我险些就没回来。”
说着话,他撸起大腿的短裤边儿,指着上面儿狰狞的创口,摇头笑着“瞧见这儿了么,就这么点儿地方,中了忒么五枪!你看看这儿……”
贺疏指着胸口上的枪伤,有转过身指着后背上和它对称的伤,笑道“瞧见了么,对穿!忒么狙击手干的!要不是老子我天生心脏比别人歪几分,老子当时就被报销了……你猜我是怎么逃过那一劫的?”
接着再灌几口酒,贺疏把酒杯大力的拍在桌子上,依旧呵呵笑说“我知道,开枪的家伙生性谨慎,别看他射得挺准,内孙子诶,肯定得下来,朝老子这儿补上一枪。”
贺疏食指点着自己的眉心,摇摇头“可他粗心了,也不想想,老子阵前阵后干死多少敌人,能让他得逞?”
他点着桌面,就着上面儿的酒水,临时画了当时的地形图“我身侧两米的地方,是处楼梯,从那里滚下去,滚两层楼,就有咱们的人接应。呵呵,我当时拼着把力气,蹭了两米,把自己蹭下去!”
指尖在酒水画出的线条中,突出重围撕开一条明晃晃的豁口儿。
轻描淡写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