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卿是不是离开咸阳了?”陈白起突然出声问道。
姒姜跟巫长庭都惊讶了一瞬。
稽婴敛了一下眼神,看了她一眼,神色冷若冰霜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让戍卫拉出一群人,他们被麻绳捆绑着手脚,蜷缩着肩膀,像受惊一般低着脖子。
陈白起沉凝着目光看向他们。
这十来个人是宅子里给他们帮佣的厨子、扫洒跟浣洗的人,谈不上熟悉,却也见过面的。
“若不想这些与你牵扯上的无辜人士身首异处,你们接下来最后不要反抗。”稽婴阴绵冷语道。
姒姜刚从后卿趁着他们溜号时跑了的讯息中回过神,一见稽婴这无耻小人竟他们来这一套,顿时怒了,他皮笑肉不笑地嘲讽道“陈芮,他分明是看你人善才敢拿这些人来要挟,有本事将这些人拖到后卿面前试试,别说十几个人,当着他面屠一城人他都能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这是将后卿妖魔化了吧他。
巫长庭抿紧嘴唇,与陈白起耳语道“圣主,看来之前我们住的那间宅子被抄了,他抓了这些人来泄愤,只能说明后卿等人已提前离开。”
陈白起也是这样想的,但她想,估计事情还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后卿这人向来行事周详又底牌足,从不惧在人家咸阳王城脚底下闹事,但这一次他却偏偏与她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便领率着众部匆忙离去,这不像是他平日的行事风格,除非突发其来发生了一件让他不得不即可启程离开的大事。
而这群人当中并没有陈孛,想来他听从了陈白起离开前的叮嘱,跟紧了后卿与他一并离开了,也有可能不管他愿不愿意,后卿都一并将人给带走了。
无论如何,陈孛没在其中,她还是稍松了一口气。
另外稽婴堂堂一御史,不派武将卫尉来抓人,偏一大早吹着寒风大动肝火地跑来亲自逮人,也甚是奇怪。
他能查出他们三人离城外出倒也不出奇,毕竟他们出城时都有记录,只是他来抓他们三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为何事,总不能是后卿跑了,他想拿他们三个人来要挟逼迫后卿回来吧?
可后卿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凡打过一次交道的人都知道,佛貌蛇心,他可不会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威胁。
那还剩一种猜测,那就是反正正主跑了,他也逮不着,便干脆抓拿他们这些同伙来泄愤出出气。
但看他那样子好像事情又并非这般单纯,都是混政治圈的人,外邦无小事,哪怕他们与后卿有私怨也不会这样高调的抄府拿人,看来在他们离开期间咸阳定是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最终摸不准是什么事情,陈白起让姒姜跟巫长庭稍安勿躁,先随着他们捆绑去一探情况,最终,他们没被送去县衙,而是随着稽婴的青毡牛车一道驶入了宫庭。
在进宫前他们三人被喂了掺在水里散功的药粉,还用上了精铁镣铐,那叫一个防范严厉。
“我们跟秦国无冤无仇,是不是后卿又惹了什么事连累了我等?”姒姜合理猜测道。
徒步走在轱辘牛车后面的三人又开始嘀嘀咕咕个没停。
陈白起摊手“稽婴如此严阵以待,还将我们带到宫里来,想来是秦宫出事了,但是不是与后卿有关,就不得而知了。”
“早知道他们都跑了,我们也就不回来了。”姒姜后悔晚矣。
巫长庭却不明白圣主的一系列决定,他问道“圣主为何要任由别人摆布,凭这些人根本拿捏不住圣主,我们直接就可以反了离开咸阳。”
陈白起明白他的意思,她道“不过顺势而为,想看看秦宫发生了什么。”
“秦国的事与我等何干?目前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吗?”巫长庭忍不住劝道“圣主,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招军买马,万不可为了一些别的闲杂之事耽误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