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主公,官匪勾结(一)(1 / 2)

陈白起收到谢郢衣的鹞鹰飞信,得知秦国函谷关近两日频频有关外军队外围骚扰,其意有蓄势进攻之苗头。

另则,咸阳城内的十一位嫡系巫族在执行任务期间,其中有一封红蜡密函的内容加急送至太傅府,以红蜡密封代表此信件十分紧要,但这事谢郢衣不可僭越打开,唯候她可及时回秦阅览。

从赵返秦,在离栎阳地域范围处,乘着鲲鹏的陈白起注意到下方雪崴山谷有一支队伍拖着细长的“尾巴”冒雪前行,她拉下罩在头顶的长绒帽檐,见下方约有百来名赳赳铁甲兵卒,后方则用结绳缀着一长串着或着灰色短袄,光脚的青年汉,这支队伍没有妇孺,也没有老弱者。

正直午时,但天空却是一片灰沉铅厚的黑压压,密织的风雪如网落下,风雪之途既靡离视野,更一程难过一程。

下方墨绿色的树茬都被雪掩埋了,白茫茫一片,所以行走的队伍在高处就像一条蠕动缓慢的黑色大虫,前端的车马队伍与后方步行的人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画面,一辆六辕胧车,车身以皮裘栽成的帐子垂落四周遮挡风雪,车周是骑兵形成的包围拱形前行,后面则由马与人力一道拉着十几辆压辙很深的马车,看这一队奢华隆重的规格,倒像是哪一国的王候车队出行。

风雪渐渐地大了起来,她不便再行空路,便让鲲鹏自行先去躲避风雪,她则徒步前行。

见这支队伍前行的方向与她相同,她心中有些在意,便想着不如打探一下这行队伍是何来历,便掩了脸不着痕迹跟在了队伍的后端。

前方的队伍一面维持着队形不掉,一面又得避着些扑面而来的风雪,是以没有人会特意去观注别的事情,只有队伍最尾端的人乍然见到一个陌生人跟着他们,表现得有些惊讶。

这荒郊野外的,再加上风雪又大,怎会突然冒出来个小姑子?

别说,除了觉得惊讶,心底也有些毛毛的。

陈白起披着一件雪白斗篷,若低着头,几乎与周边的雪色山地融为一体。

“同路人,不知你们来自何处?”

刺骨的寒风在耳畔呼呼地刮着,她清缈似月的声音顺着风,钻进了他们的耳中。

他们忽然有些怔神,清明的眼睛像墨水滴入水中荡漾开来,心底本该存在的惊疑却好似一下被什么抹平了,哪怕见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也很轻易地接纳了,好似她就该是他们的“同路人”。

“我们是精海附近的渔民。”

精海?

是哪里?

陈白起没听过,拉了拉帽檐遮住眼眸,便问“既是海边居民,为何来秦?”

“我们如今都是奴隶,被贵主买了。”

买了?

“所为何用?”

“不知。”

她视线越过冗长的队伍,穿过白茫朦胧的风雪,隐约可见头端行进的排场骑兵团,她道“你们这贵主是何来历?瞧着倒是挺气派。”

“我们不过是一些犯了错的渔民,哪敢窥知贵主之事,只隐约听旁的士卒提过……贵主乃秦国大官。”

“你们这累累一众,该也有几百号人吧,全都是渔民?”

中间那一段的人衣着腌脏破烂,手上被麻绳缠捆着,还有兵卒随行看守,行急了打、行慢了撵,时不时会传出粗喝斥骂之声,相比后端这一批好歹还有旧衣裹身、闷赶独自赶路的渔民,他们要落魄狼狈许多。

“还有些是从别国带回的死囚,本该被行了刑扔死人堆里,可被贵人从刑官手里头贱价赎了回来。”

陈白起听着这事,却越品越觉得不同寻常了。

这秦国境内有泾河与渭河,吃水不成问题,但却也挨不着什么广阔海域,时下秦人更不喜吃什么腥臭内陆水产,若真是秦国大官,特地去精海买一批渔民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