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安静得让人难受,所有人都恶狠狠地扫向虚一卢,这人当真是虚伪狡诈至极,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彻底给虚一卢定罪了,他任何狡辩的话都不肯再信了。
“你弄这一出,便是为了给我编一个确实的罪名?”虚一卢嘲弄地看着那个首座之上的少女笑道。
他还真没有看出,她是这样一个厉害的角色,年少登极,她绝对将会是他们未来道路上的劲敌。
他如今也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相信他,他想做的事情都办妥了,事到如今他连死都不怕了,又哪会在乎她多给他添加几个罪名。
但出乎意料,“陈芮”却对他摇头“我找这四个人出来证词,并不是为了告诉其它人你在暗地里做了什么,而是想告诉你……”她与他对笑着,那一双完全不逊色于他的深沉眸子反而更为幽邃“你费尽心思布置的一切,我都会当着你的面将它们一一摧毁。”
当初欠下的帐,她还给他记着的呢。
虚一卢心口一跳,一种难言又熟悉的厌恶、恐怖感油然而生。
陈羹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太傅,这厮究竟做了些什么?!他秘密联系虎族是何意?”
这两人打着太极,虚一句实一句的,着实令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它将领也跟屁股下有针在刺坐不住,都一并站了起来。
他们也不傻,见太傅安排了这一出,甚至军中还有她的人,便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只懂以武力谋事的莽夫,既然事情是她一手引导至如今这个局面,那么她肯定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白起被他们这群牛高马大的人围拢上来,感觉连上空的空气都稀薄了,她按了按手,让他们稍安勿躁,且先坐下来再说。
她这不慌不忙的姿态可难受死这群急火上嘴的军吏了,但他们现在有识人不清的短处落她手上,也不敢再跟她大呼小叫的,只能憋屈听话乖乖地坐下。
“杀斥候的原因你们已知了,剩下的疑惑,我可以慢慢解释给你们听。”
她让人给他们都倒上一碗热水,一是平平他们的情绪,也是熄熄他们的火,而她抿上一口热水却是润润嗓子,毕竟今晚可能要说很多的话。
她余光见他们喝水跟干酒起的,也不怕烫嘴,直接一碗热水便咕噜咕噜地倒进喉咙里,然后转过头,全身紧绷忍耐着急切、全神贯注地盯着她。
陈白起搁下碗,讲道“他联系虎族是想让虎族暴乱,虎族是鹿原的外来大族,他们早就与北戎暗通消息,只等时机成熟便内外勾结攻破秦国的铜墙铁壁。”
他们听到这,猛地倒吸一口气。
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她怎么能够用这样轻飘飘的态度讲出来?!
见他们一时受惊而变形的脸,她又补上一句“不过你们放心,在赶到函谷关之前,我已平乱了这一场暴乱,虎族被捕,所以北戎已经不可能靠着虎族这一条捷径闯入关内了。”
他们蓦地瞠大眼,心脏好像从爬到山顶又重重地坠落下来,他们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惊中带喜。
原来,太傅早在不声不响的时候就干了一件大事啊!
而听到陈芮的话,虚一卢脸上平静一下便消失了,他阴阴地看着她。
陈白起完全不在乎他怎么想她,又继续道“至虚一卢经常累死战马,是因为他既是周朝的走狗,又在魏国那边讨巧,他估计就指着拿秦国来当他一桩光辉履历在魏国处谋一份好差事。”
好哇,他竟同时与周国、魏国两边搭上关系,如今他们都不确切这两国是否达成联盟,但听太傅这口气好似这两国并非是一路的。
东副将赶忙问道“那这虚一卢他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陈白起自然知道他是哪方的人,但这时候并不是将南诏国牵扯进来的好时机,她看向虚一卢暗翳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