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谋士,你的主公在蛮夷(1 / 5)

柳樊篱幽远的视线一直留在灼灼夺艳的梅花溪林间,梅花乱落潺潺水面似红雨,他突然出声道“白起可知,这梅之品性?”

陈白起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便晒然一笑“愿闻其详。”

“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他张嘴空洞地念完,又扬睫望向上空,晴空碧蓝无云,笑得寂廖而无奈“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诗,倒是朴实无华啊。

既表明其不慕虚荣,不与百花争春,在寒冬就孤傲挺立开放,亦彰显其傲气,它的与世无争使它胸怀坦荡,一任群花自去嫉妒!就算沦落到化泥作尘的地步,还香气依旧,坚贞不屈,也不会趋炎附势,而只会坚守节操的决心。

陈白起细细品味一番后,暗自摇头失笑,这又腐又酸的诗……还真是将他这一生平经历给形象地表述了出来。

年少得志,孤高雅洁,却无栽培,只能“寂寞开无主”,青年落魄,处于恶劣环境之中,风雨交加,倍受摧残,命运多舛,实在令人深深叹息。

想来柳樊篱并不知道,其实陈白起早已通过系统了然他的生平过往经历,这才以梅感已抒志。

他原本该一心失落遗憾这将死之躯无可奈何,可眼下既能苟活,这人便又有生了别样“野心”,开始吁叹过去的往事了。

这年代郁郁不得志的士人海了去,倒是多柳樊篱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但其中沽名钓誉的占多数,如柳樊篱一般有才有特技的倒是算少数了。

陈白起抿唇笑了笑,嘴角弯起一道静谧安好的弧度“柳叔,可有棋?”

柳樊篱顿了一下,似从往事的斑驳回忆中剥离了出来,他斜过眼,略感兴趣地瞅着陈白起“白起懂棋?”

他这好友之女当真与众不同啊,若是旁人听他这般说了,定会安慰劝抚几句,或者疑惑询问几句,她却只是问他要棋,此举是为何意?

“懂一字显得太高端了,白起只会下罢了。”陈白起挽了一下宽垂袖摆,露出细白纤弱的手腕。

“呵哈哈,来,且试一试白起的话可有几分真。”柳樊篱笑了,这话一语双关。

陈白起神色如常,只当听不懂。

摆上墨石棋盘,经纬分明,陈白起执白子,柳樊篱则执黑子。

两人此刻静缄默,你一子,我一子。

篱笆院内,徐风吹树,树摇梅蕊颤溢,暗香浮动。

临近初冬的白阳,透着几分雪意,那般清净纯然,令空气焕然一新。

“柳叔,落子这般沉稳而谋定,想来心中早有一番天地。”陈白起出声道。

柳樊篱人如棋一般,稳如山,却计计相连,环环相扣。

“白起,落子却利落而干脆,却自有一番天开劈地之豪爽。”柳樊篱道。

陈白起人却与棋相反,看似温婉良善之人,但每一步都似要披荆斩棘般铁血冷戾,令人不寒而悚。

“白起只愿活在当下,柳叔呢?倘若能够活着,倘若能够有一番新天地,你可愿……复活?”陈白起斜光瞥向他。

柳樊篱一时竟有些好笑,他这小侄女看着年岁不大,但字字句句都像小老头一样饱含玄机,令他就像与同龄人谈话一般并无隔膜代沟。

但听了她的话,他又似有了一些触动。

倘若他能不死,倘若他能够活着,他接下来的生活,该如何继续?又能如何继续?

陈白起不待他回应,又道“方才陈叔对梅的品性看法自有其独到理解,但白起却不愿苟同,陈白起认为……”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盯注着不知何时已抬头震惊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