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不过就是一个圆形锈迹斑斑的铜块,但观察其边际擦驳拭落的部分,却磨亮光裎,似玉,一面有花纹,另一面却非常的光滑,能照出人影来。
穆要伸手将陈白起手中之物取了过来,他首先瞧瞧了铜块的花纹一面,又那拿指甲抠了抠铜块外皮的锈块,竟然整块剥落,底下却是完好如初。
“呵,不过一面护心镜……”谋士于侧边窥瞄了一眼,认出此物后,便冷冷地鄙夷着陈白起。
竟拿这样一件普通玩意儿前来少主跟前献媚取宠,还真当他们少主没瞧过什么好玩意儿不成?
所谓护心镜是古代镶嵌在战衣胸背部位用以防箭的铜镜。
一般位于胸口正中的位置,多为圆形,正面凸出,较其他部分甲片厚。其表面比较光滑,因此被称作“镜”,在受到攻击时可以起到缓冲、转移正面攻击的作用。
谋士的声音一定没控制音量,自然穆要会听到了,他掉转过头,直接虎虎一掌拍向谋士的脑后勺,怒气冲冲吼道“滚——!”
谋士整个人被打懵了,他踉跄地摔了几步,然后可怜兮兮地抚着脑袋,一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要将“护心镜”攥在手心之中,盯着他眸色冷冷“目光寸短,我穆家要尔此等庸才有何用?”
什、什么意思?!谋士瞪大眼睛。
还是没听懂,为何穆少主会对他如此恼怒?
而穆要却懒得跟这种没见识的人说话了,他转身看了一眼陈白起,神色亦算不上多和善“尔可知此乃何物?”
陈白起自然知道,她可是有系统作弊器,只是于人前,她一向扮猪吃老虎,她摇头“井鼃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而以小人之见识,即便生疑此物的与众不同,亦自不可讲明其来历。”
穆要早知这陈白起是有些学识的,观人观其神骨,而非表相,穆要虽纨绔,但到底是按世家子弟规格培育出来的,自然不缺乏基本的见识。
而那谋士听了陈白起所说的话后,猛地抬头瞪着她,一边冷哼一边不懑。
好一个满口喷粪的竖子!
拿着废铁跑来鱼目混珠,反害得他遭殃!
要说这天下士人大多乃沽名钓誉之辈,读过书识得字并不表示从此便会善明事理睿智辨事,如这般斯文败类德行之谋士,陈白起自不放在眼中。
因为,他自己便能将自己作死。
穆要似沉吟了一下,然后眸光深深地盯着陈白起“此乃蛮牛甲铠之铜护镜,此巧本少家中有一副蛮牛甲铠。”
言下之意,这护心镜正好能够配得上我的蛮牛甲铠,改怎么做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陈白起识时务,自然选择献宝。
本来这护心镜便是她拿来抛砖引玉的。
她道“自当奉献予贵人。”
穆要很久不曾如此满意一人,此人识趣懂宝,又不迂腐清高。
既收了人家的礼,穆要想了想,便问道“尔可愿追随本少主?”
“少主,不可!如此小儿般狡诈、无耻之辈,何堪大任,少主……”谋士见少主竟要将此子招入麾下,顿时惊呼道。
穆要被他尖厉的阻喝声刺得耳膜生痛,他眼中煞气一闪而过,直接从身旁侍卫腰间抽出一刀,便将这愕然瞠大眼睛的谋士砍杀于当场。
所有人见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时,都惊悚颤抖。
穆要此人惯常阴晴不定,杀人如麻,连身边亲近之人倘若惹恼了他,亦是随意地处置其生死。
穆要杀了一人表示得十分平常,方才满眼的杀意煞气已褪却干净,他将染血的刀扔回给侍卫,拿出一块帕巾擦拭手指,他漫不经心道“小儿,可愿追随本少主?”
穆要又问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