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中了这斗篷人的诡计了。
陈白起见两人到来,便从旗杆上落地,顿时袍落如花瓣,层层叠叠浮落,她敛容,朝他们两人屈膝行了一礼。
“陈氏白起见过公子与狄荣王。”
她的声音清泠似水,干净而清晰,她的举止落落大方,行礼款款有礼,于一般人言中,只称有贵女风范,然落于狄荣王眼中却另有一番含义。
白起?
他尚不曾听过中原有哪一号如此能耐的人物叫陈氏白起。
陈氏竟敢叫阵于万军之中,以一女身面对,不惧不避,甚至在面对他这个被中原人号称屠颅如麻的蛮夷王亦能够如此从容而对……狄荣王双眼沉静得恐怖,他舔了舔嘴唇,好像黑暗要吞噬所有。
他最烦这种故弄玄虚之人,真狠不得立即将她——碎尸万断!
“白起,汝此乃何意?”沧月公子眸光一闪,感受到来自于狄荣王的恶意,下意识侧步挡于陈白起身前。
当然,陈白起自然也知道,这狄荣王对她不满,且是极度不满。
任谁莫名其妙被困住,定是心中不懑愤恨的。
见陈白起突然出手,将他们都困于阵中,并摆出这样一副有礼愿详谈的模样,这令沧月公子十分费解。
陈白起有条不紊,道“公子,两兵相难,难道这便是大人们想要的结果吗?大人们大概忘了,你们所要对抗的敌人并非只有彼此,而目前你们亦并非势要为敌不可,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吗?”
陈白起一开口,便是点明局势与重点,这令沧月公子不由得沉默了下来,静待她下文。
狄荣王却嗤之以鼻,如今他一个面对两人,一个是不容小觑的沧月战鬼,一个是不明底细的陈氏,他自当不会贸然便出手。
他道“巧舌如簧,你言吾之敌,何还有谁?”
“狄荣王毋须直接否决,不妨且听白起接下来之言对与不对。”陈白起温声细语,她不在乎他的恶言恶语,平和道“敢问狄荣王,若论兵力国强,狄荣王是否敢与赵国相比或秦国相比?”
狄荣王一听这话,刹时便面黑了。
他白狄军虽勇猛过人,但与国强势力横扫诸国的赵秦相比,却输胜一大筹,她此话分明乃故意挑衅!
狄荣王恶狠狠地盯着她。
他不答,陈白起亦不需要他答,她继续道“那与楚国相比呢?”
狄荣王微眯双眸,傲气一抬下巴“若拼尽全力,却无不可相拼。”
若全力以赴,并不是不可以拼一拼的。
陈白起听这话,却是摇头“秦、赵对楚早已虎视眈眈多时,敢问狄荣王,为何却一直不敢大军侵袭?”
狄荣王一顿。
陈白起笑“只因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楚国近年来哪怕因楚陵王无为而治导致国况愈下,那亦非谁人便可轻易攻下,而狄荣王所想,恐怕那只是在楚国如今两势胶着之(楚陵王与沧月公子两股势力相拼)时,国内兵力散乱如沙,不可力敌狄荣王那狼虎之师,方有此等想法吧。”
狄荣王抿唇不语,深沉且阴晦不明地盯着她。
明显,她说准了。
“继续。”
陈白起道“若是今日于此,狄荣王侥幸胜了公子,想来定是大获而归,然接下来却是要临灭顶之灾了。”
狄荣王听这陈氏先是夸夸其谈,接下来又危言耸听,他深吸一口气,却是被气笑了。
“好!且说来听听,本王接下来是如何面临这灭顶之灾?!”
陈白起亦不顾他面色难看,平心静气道“倘若沧月公子一死,这便意味着楚国将由楚陵王彻底统一,而楚陵王此人心胸狭窄连亲兄亦容不下,岂能容下外族欺占他国土?原本他因内乱而对疢蝼多方容忍,而你却替他除却了一块心头大患,如此一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