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似讶异,这青头小子倒还真如传闻一般博览群书啊,因为对答入味,徐师对陈白起的偏见减低了不少,此刻心中也不兴一开始的故意挤兑,便又兴一题道“《关雎》一词,孔圣何以为?”
“乐而不淫,哀而不伤。”陈白起再作答。
“你读过‘论语’?”
徐师直盯着陈白起,在她答完后便接踵问出。
而一直谦逊低头的陈白起,这才似得了赦令一般,抬起头来,她很自然而然地对徐师辗然一笑“敢问,这题是徐师对学生的第三问吗?”
徐师一噎,亦是在陈白起抬脸的那一刹那,被她那如同盛世花开,海棠不惜胭脂色给惊艳到了一把。
老实说,本来这陈焕仙长得唇红齿白,如今加上陈白起一身宜男宜女的温和文雅气质,便愈发显得容貌姣好如无暇玉壁,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粗俗。
鸢肩公子二十余,齿编贝,唇激朱。
但下一瞬,徐老却又变了颜色,故作鄙弃地朝他挥挥手,不再追究第三个“问题”了“嗳嗳,这次便考虑你腿疾之故宽恕作罢,下次若再行犯,便二罪罚一并。”
陈白起得知自己通过了徐老这一关,便再三称“是”,在报了点名册后,列位于新生中。
按说,“陈焕仙”本属寒门子弟,并且还有一腿脚不便,他的出众与拔尖少不得要遭人诟病,哪怕以后入学亦少不了麻烦,可如今她这一番在堂上与徐师对答,算是彻底在学生面前大大地露了一面,平添了好名声,亦让一些私下对她起龌龊心思的人瞧明白,她并非一好惹之虚流之辈。
“点名册”完成后,便是沛南山长来讲义,并且宣扬一些樾麓书院的主旨要章,规律德性之类的事宜,再之后,便是让书院老生领着新生去内务院领取入学衣服与日常用具相关配备。
并且新生还有三日休沐假期,可下山或者归家一趟,当然这三日也只够近处的学生回家一趟。
陈白起准备领完东西,便去找山长一趟,看能不能让他通融一下,让她将小牧儿亦一并给接上山来。
当然,樾麓书院门槛高,牧儿连字都写不好估计是进不了书院当学生,可牧儿好生好脚,来当个小小的书院侍僮想来并不成问题的。
领陈白起去内务院的这位看起来摸约不过二十,身材中等,容貌普通,皮肤偏黑黄,虽不丑但外貌却无可出挑的地方,但胜在性情十分温厚大方,言吐妙语惹人亲近。
“在下陆瑚,字子归,乃‘书学院’的学生。”
每一个新生都有一名负责的老生带领,而陈白起的这位老生便是陆瑚,他先打量陈白起几眼,便腼腆一笑,行了一个平礼。
陈白起回礼“瑚兄好,在下陈焕仙,尚未取字。”
“哦,字不是唤白起吗?我记得乙老之前还跟我们提过你,他不是喊你白起少年吗?”陆瑚讶然笑道。
乙老乃“书学院”的先生,他自从看了陈白起的“盲书”后便念念不忘,自个也琢磨着来练时却无意间被学生给撞见,学生见先生蒙眼挥毫心中大感意外,便好奇上前一询问,在得知了缘由后,亦纷纷惊奇感叹,心生向往,而这一切缘由皆由这“白起少年”而起。
因此陆瑚知道“陈焕仙”在后,听闻“白起少年”在前。
陈白起在得知前因后果后,着实一愣,她心道,她本不愿再起“白起”这个字,却不想……这……还真是无心插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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