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令人心寒。
“不是。”
陈白起终于回答了。
可答案却并不是姬妽预料的,或者是想要听的。
姬妽愕然掉头,看着陈白起,双眸漆黑,脸一下便沉了。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哦……”卫溪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丝冰榍般的弧度,目光逐渐看向姬妽。
姬妽就像被缚地灵给震住了一样,浑身一颤。
若说张仪的眼神刺痛人,那么卫溪的眼神却是直接能将人给冻僵住了。
陈白起假状没看懂这里面的风起云涌,依旧平静道“奴婢并非愚园的歌姬,奴婢实则乃淮南流民之女,前不久在路上遇上贼人,恰得姬班所救,想来孤子难立世,想寻一安稳之所何其之难,所幸奴婢幼时跟一游艺习过一门舞艺,方得姬班赏识留了下来。”
她的声音不急不徐,带着些许气虚的轻柔,显得真诚而动人肺腑。
陈白起的一席补救之话将卫溪那盯注在姬妽身上的恐怖视线重新给拉了回来。
“流民之女?”卫溪与张仪交换了一个眼神。
其余之人皆诧异。
奚女队伍部分人知晓姬妽救了一个伤女留在马车中,却不知其来历,而商队之人则完全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原娓,他们只知,樾麓书院有一弟子出事了,而樾麓山长带着一群势大的学生一块来搜查嫌疑犯,其中一嫌疑犯貌似与姬妽的愚园奚女有关。
此女一死,他们又将怀疑的矛头放在了这个在马车上藏头藏尾之女的身上。
看来,他们不将姬妽的这支奚女队伍拔掉一层皮,是不会罢休的了。
所以由始至终,无人插话,只神色各异地待在不近不远的位置静观事态发展。
“然也。”陈白起坦然而应。
卫溪倏地一下抿紧了唇。
倒是遇上了。
亡国流民这一层身份虽屈居底贱,可由于近来诸侯国战事连连,各国苛吏暴政、豪强兼并等导致了流民问题扩大,令人难以印证真伪,所谓流民便是没有户籍身份之人。
“可有入籍新地?”卫溪道。
很明显,卫溪在查户口了,陈白起知道在齐国对于流民采取了限制、镇压和遣返,当然别的国家除了以上政策,如楚赵,另有控制与安抚,入籍新地和修城池设郡县等措施安置流民,另有一些较为困难的国家,则亦有被硬性谴返回故乡,或收编,或沦为奴婢、被收为奴仆、入居山林或参加私兵山匪。
陈白起黯然“曾上报户籍,却久久未得回应,城中便住不下了,便于城边戚山而居,偏山林野兽出没,又闻倭匪横行……”
这话可不算假话,流民想在原乡县入户籍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以金银托大关系,否则只能去流民根据地——淝城。
可这个淝城,如今已是一个恶名昭彰的蛇鼠之窝,一般良民是不愿意投奔的。
这个淝城便是归属孟尝君管辖范围。
卫溪虽出身士族,却也并非完全不识人间疾苦,他一时探不出可攻破的疑点,便话锋一转,道“你说你懂舞艺?”
“……略懂。”
“既能让姬妽留下来献舞,想来舞技必是不凡,你且舞一段吧。”
卫溪直接一槌定音。
“……”陈白起看着他。
她觉得这卫溪就算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也定是一个不懂怜香惜玉之人。
难怪一直单身!
这时,姬妽终于可以说话了,她脸色不太好看“可蓉儿的头部受伤……”
张仪不紧不慢接过话“头部受伤,对于手脚的灵活性并无大碍。”见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他,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毋须跳完整段。”
“……”姬妽无言以对。
不要无理取闹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