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的沛南山长,他便上前迎道“沛南山长,幸会了。”
笑言轻和,一听便觉得这是一个随和好处之人。
此人正是稽婴。
百里沛南认得稽婴,他停下,错开在前的金吾使的遮挡,向他拱了拱手。
“沛南见过丞相。”
“来来,快随婴入内,这君上啊早已等候多时。”稽婴以袍袖卷手,亲切地隔着一层布料拉过百里沛南,便要迎他入书房。
而百里沛南得他如此“亲近”,只觉那被牵的那只手像是被一群蚂蚁在咬,密密麻麻地在发痒,很想一巴掌挥过去,将其拍开。
虽然百沛南很想挣开稽婴,可怜他刚病过一场,方才又被这惊马一路颠簸相送,早就有些虚疲,根本挣不开来。
而跟随在百里沛南身后,一直当着一幕背景的陈白起却在入小槛之前,猛跨前了一步,伸手按住了稽婴“牵”山长的手背。
见稽婴盯着她的手看了一眼后,便抬眼看向她时,陈白起抿唇一笑,笑窝浅浅,道“山长有伤在手处,望丞相能够体谅。”
稽婴眯了眯眼。
看着眼前这个百里沛南的亲传弟子的脸,稽婴只觉眼前这少年虽不及沛南山长得风光霁明,木兰皎玉,气质通透,但却也是一枚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顾首一瞥,恍若花间。
“咦?是这样吗?”稽婴问向百里沛南。
其实百里沛南的手上哪里有什么伤,只怕是他家弟子不愿见他为难,随意扯的一个借口,可这谎话对“陈焕仙”而言不过信口拈来,但他却轻易不讲妄语。
可眼下是自己弟子甩的锅,他再为难也得扛下。
“之前……是伤过。”百里沛南讲得十分含糊,只是他历来面目一本正经,哪怕是敷衍或唬弄,别人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他其实也不算扯谎,他讲的是在水牢之中被铁链捆扯下弄的皮外伤,不过那是伤在手臂之上,与手腕并无关系,且这几日焕仙一直早晚叮嘱他上药,早已散淤无碍了。
“那倒是婴唐突了。”稽婴一脸意外,立即作揖朝百里沛南致歉。
百里沛南敛了敛眉,立即回礼。
“不过一件小事,丞相言重了。”
两人在门边寒喧了两句,这次稽婴便先一扬臂,率先步入内了,而陈白起则心道哼,真当他们师徒俩傻啊,连他山长如此一个耿直的y估计都瞧出了,这稽婴分明就是在先兵后礼,玩一出你猜你猜你猜猜!
想让他们一上来便被搅得昏头转向,闹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何想法,想让他们先自乱阵脚,可她便偏不如他所愿,不管他们想玩什么,他们师徒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进入“勤政殿”的书院,这里面修得比较明亮开阔,东西两侧乃一排靠墙的黑木书架,架上垒满了各类竹简、皮纸,正北方则挂着一幅色泽泛黄的秦国地图,而赢稷则站在地图前,身形挺拔高大,像一棵顶天立地的冷硬雕塑,负手凝望。
“百里沛南见过秦王。”百里沛南一入内,便依着士人之礼向赢稷行礼。
赢稷这才转过身,他眉压着眼,莫名凌利而威严,他上前虚托起赢稷,客气道“不知山长此次来秦见本王,是为何事?”
赢稷在明知故问。
百里沛南一听这话便知赢稷只怕是想来个“先声夺人”,他先前设下的“兵局”与后来的“礼局”,都意在打乱他们这番前来讲和的信心,想让他们一来便处于下风,生怕秦国不愿与孟尝君讲和,若他急火火地便向秦国讲明孟尝君派他们来的用意,只怕这次谈判真会落了下乘,得割地赔款方能完成任务。
这于百里沛南而言并无所谓,让孟尝君吃些亏于他何关,只要达到最终目的便可,但只怕是焕仙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所以他自也不能任之由之。
眼下赢稷既有了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