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年不露风声,若无城府如何说得过去,说他简单,却也很简单。
对族人始终揣怀一颗稚子信任之心,对外族人却像一个永远格格不入的异类。
“我……并非——”
“你也不必再否认了,你如此年纪却有这般本领,我却是为我巫族有此后生颀慰不已啊,尤其你的摄魂术我是自愧不如啊,何况这项密技除了我巫族十二支正统后人,其它人断然学不会。”昌仁斩钉截铁道。
……天啊,她都说了几百遍了,这不是摄魂术,而是麒麟瞳术,怎么就没有人愿意相信她呢?
陈白起无力地垂下肩,罢了罢了,她再解释也是无用的,人家直接已经下结论了。
不过这样一说来,这摄魂术乃巫族十二支正统才能习得的秘技,那跟在后卿身边的婆娑只怕也是巫族之人,她还记得当初她对他动了瞳术后,他对她虽是羞愤不已,但其后却莫名对她既别扭不满又隐隐亲近拉拢起来。
她曾奇怪他这前后变化,如今想来,怕是他也误以为她用的乃是巫族十二支正统后人才会的摄魂术吧。
天啊,原来在她尚不知情的情况下,她已经被人标签了非中原人,而是——“巫族”。
既然他认定她乃巫族后辈,陈白起觉得这也算是一个好机会,便收起了之前的距离感,如此待昌仁便如同一个长辈谈心,她语重心长道“昌叔,我不懂,你自小便被墨家的人收养、教导,为何你要反哺以毒,谋害钜子?”
昌仁闻言,眉头紧锁,脸色并不好,很明显他并非不感到内疚自责,但他却并没有后悔,很明显这是在做一件他认为值得为之付出一切的事。
“孩子,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族中情况一无所知,也不清楚你为何无族人引领知悉我族中重要之事,甚至我还不清楚你的真实名字,但孩子啊,你是我巫族之人,便应毕生记住一事——”他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尤其郑重。
陈白起不自觉地随着他的口气而问出“何事?”
昌仁一掌按于她肩头,恨声似发誓般道“为我巫族无辜枉死的族人报仇血恨,要让南诏国的皇室付出血的代价,要让我巫族光明正大地重临南诏大地!”
陈白起张嘴微怔,一时觉得有一句现代话说得对。
冒认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这个如此艰巨而伟大的任务,怎么就一下搁在她肩上了呢?这个误会闹大了吧。
但面对昌仁那一双认真到执着的眼睛,她不得不讷讷地点了一下头,但她也没此退缩,她继续追问道“昌叔,你告诉我,为何一定要毒杀墨家钜子,还有巫族的人为何会对年幼的飞狐统领下手,另外还有来自鬼谷的相伯先生,他身上又又何为会有巫族施下的诅咒?”
陈白起有预感,他们所做的这些事情,看似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但实则却是一环扣一环,这其中应当是有一个她与世人都不知道的大阴谋。
昌仁松开了她,他皱着眉,突然闷哼一声,嘴角与鼻子都忽然流出了黑血,他望着天空,笑道“巫妖王……王,现世……杀……以……之血占卜……以……以阴阳双子之躯献祭,再……再一圣躯之二十五年寿命温养……清光九昼十九,天地变……异世现……巫妖王……临世!”
什么?
由于昌仁的话断断续续,再加上他口鼻齐冒黑血,陈白起并没有完全听清楚,偏这时天空突然响起一声巨雷,雷声振耳发聩,陈白起一惊倏地站了起来,抬头望天,只见原来弥漫于天上的黑色雾霾尽散,一道紫光电闪横劈过天空,就像一柄巨斧将天空活生生地砍成了两半。
她顿感头皮一阵发麻,她目光怔松,却又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
巫妖王……
她细细地琢磨着这三个字,便感觉到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油然而生。
她看向已然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