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卫溪与姬韫一前一后便回来了。
卫溪向沛南山长报告“猪畄族营地便在林子后的那片溪地旁,附近一带有绿披沼泽,草地上也布了陷阱与塔哨,更深里面的环境夜里便一时探视不清了。”
姬韫则向陈白起道“去魏国的路已被重兵把守,据我观察,猪畄族的人只负责盯哨跟周边巡查,而驻守追捕的则可能是楚军。”
根据他们探得来的这些情报,大抵能知道如果想顺利通过楚军的这道关卡,必须先断了他们来自于猪畄族的后援,再冲破楚军设下的路卡,这才能够顺利到达魏国。
当然这是最粗暴最简单的方式,也是目前最省时最简短步骤的安排,至于冒险点……这里面的人都不是什么按部就班的人,剑走偏锋恰好还更对他们胃口。
听了他们的内容,相伯先生若有所思“这猪畄族倒不像别的蛮夷……”
沛南山长听后也觉得不对劲“的确,他们驻有军事防地,还懂得布兵巡哨,倒不似普通的游牧民族,倒像是一支经过训练的军队。”
幺马在人后,小声嘀咕“难怪楚军会找上他们……”
“明日我们便与商队分开。”陈白起出声道。
幺马眉毛一动,转眼过去看了她一眼。
稽婴颔首赞同“的确,眼下已经没有伪装的必要了。”
在这之前,他们的确谁都没有预料到楚沧月竟然做得这样绝,将他们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如今他们藏与不藏都并无多大差别,前路这一关,他们都必须得闯。
一番商议过后,人便散开各自先行休息一夜,等待天亮再搞事。
陈白起与其它人分开后,便回到孟尝君的身边,她现在在人前也不掩饰与他的关系,他的一切事务皆由她亲手照料跟安排。
刚才她离开钻林子里议事时将人暂托交给了雌女,回来后雌女对她道“他醒了。”
陈白起脸上一喜,于雌女道谢后,便立即走过去。
但在要靠近之时,她又有些犹豫了,她在想,如果他又问起她与“陈蓉”关系时,她要怎样回答。
假的,真的,继续用原来的谎言骗着,还是另外再编一个更妥当的?
她脑子里愁绪纠结,但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于是,她走过了过去。
她手里面端着一个原木平底的圆碗,碗内盛满大半碗熬得粘稠的粥,另外加一个拳头大小的粟米窝头。
听到脚步声,背靠着一棵树坐着的孟尝君抬头,便看到从黑暗中步近而来的一道人影,由于四周没有火光,唯有月光从稀疏叶片间遗落的光,令他勉强能视物。
他虽没有看清楚来者的脸,但脑中不知为何一瞬便有一道影子与其完美契合,所以哪怕她不说话、不露脸,他都能认出她来。
“主公,你醒了。”
陈白起走近孟尝君,便蹲在了他的面前。
她微笑着,表情干净,眼神透着月光的清澈。
“饿了吗?”她递上手上的吃食。
孟尝君的确饿了,也渴了,他看着她的视线移向她手上递过来的东西,这看起来熬得稀浓的高梁粥的确刚好解渴又解饿。
他身体带着高烧后的疲倦,没有说话,伸手端过来先大口地喝下一半碗粥后,方问道“这是哪里?”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漆黑幽静的林子里,若非他身下垫着一张穷酸的毛毯,还有手上裹着一顶有些眼熟、像是陈焕仙之前脑袋上顶着的帽子,他还以为他们将他一人独自丢在了这荒山野林中。
知道他昏迷后许多事情都不知道,陈白起便耐心温声细语地跟他解释了一遍。
当然只讲该讲的,不该讲的她支字没提。
孟尝君揉了一下眉宇间的肿涨,然后目垂视着手上的木碗,发现这木碗倒不是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