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样让她的觉得好些,只会胡言乱语地讲着“朝好的方面想,你不是说过……只要还有疑问,那就必然会有其它可能,我们不是还没有找着他的尸体吗?也许他被人救了,也许他自己游到岸边离开了呢,也许……”
姒姜在她耳边像被孩子哭得快心碎的大人一般,柔软着嗓音、伏低做小地轻哄着,陈白起却好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她并不是软弱的人,只是一个对她而言重要的人失去了,她的心一下便空了一角。
也许她以为自己不该这样难过的,可她好像压抑得太久了,也将自己紧绷得太紧了,当她的心破了一个洞后,所有的过往回忆都在她的心头像飘过一片青雾似的,她想到了她的过往,她的妈妈,她的病情,她的穿越,她的任务,她的悲惨死亡……她的仿佛突然掉进了一个黑暗冰冷的万丈深渊。
她倏地伸手紧紧地抓住了姒姜的衣袖,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处。
这时,在他们身后传来一道幽灵一般虚弱又颤厉的声音“……姒姜?”
姒姜一僵,这才察觉到姬韫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他表情有一瞬间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他下意识地看向陈白起。
陈白起眼睫一动,将头慢慢从姒姜的颈边挪开了。
姒姜紧紧地盯着她,一时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理。
是如以往一样矢口否认,还是找个借口推搪过去……
但他知道,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会以她的意志为令行事。
姒姜不知道的是,陈白起如今已经抛开了一切,被揭穿识破令她深心深处甚至有了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要说陈白起始终是陈白起,她理性的一面永远强势地压倒着理性的一面,她是一个不会沉溺于自我情绪太久的人。
在她睁眼那一瞬间,她将所有的悲伤、难过、遗憾全都强制地压抑下去,她是倔强的,也是理智的,她会独自找一个无人黑暗的地方舐拭伤口,却永远会微笑着面对别人。
她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着姬韫。
她看着他也因为巨的事情被折腾得恍若鬼怪,面色惨白,发丝凌乱,晨风拂过他的眼睫,那一双如清风朗月的眸子,此刻幽深而紧隽。
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如鳞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日出时,那片白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而他的眼底仿佛也因此染了红。
陈白起忍着如同日出云谲波诡翻涌的情绪,用一种久违的感叹语气道“好久不见了,姐夫。”
姬韫原本脸上的所有情绪、感情一下便被清空了,只剩下一片空白。
他怔怔地看着她,痴呆呆地站着,心里上上下下地翻滚折腾,五脏六腑都仿佛挪动了位置。
“是……是娇娘?”
他的声音好像被撕破了一样,破碎得厉害。
陈白起像是知道他的内心不平静,她弯了弯嘴角,但眼睛却是难受地垂落着“是我。”
她见他没说话,便又道“我还活着,陈娇娘的确被杀了,可我……我如今已经是陈焕仙了。”
她不解释还好,这样一解释,便令姬韫脑袋像炸了一般,难言的痛苦,像无数条小虫啮咬着他的心,令他一下便爆发出来了。
“什么陈焕仙,什么你是陈娇娘,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这时,姒姜急忙将面上的纱巾给取了下来,他走前几步,看着姬韫道“姐夫……”
姬韫朝他咆哮道“你闭嘴——”
他此刻风仪全无,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一双充血的眼睛里只有愤懑与悲哀,他狠狠地盯着陈白起。
陈白起知道他不相信她,也在怪她。
她道“姒姜,让我来说吧。”
姒姜看了一眼挺吓人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