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尝君没食几块,陈白起见此,知他非真心嗜甜食,便没再劝。
她道“主公,只怕齐王与姜斐他们会一步一步地试探你的底限,你尽可抛出一些无关紧要的诱饵,真真假假,方才拖延时间。”
“既是诱饵,自是得令其相信自愿上勾才是,而眼下时机尚未成熟。”孟尝君道。
陈白起知他自有一番打算,便与他再商议了一些其它细节,见时候不早了便告辞原路返回了。
接下来几日,陈白起便常不食正餐,偏与送膳之人要一些粟米菜粑与瓜果,姜宣听守卫禀报,以为她被拘于庭院房内心情不佳,或者身体哪里不舒服,便赶过来看了她。
“你如何了?”
一大早,姜宣步履急切,推门而入。
陈白起尚未起身,闻声而醒,翻身而起,墨发披散于肩未束未扎,削肩纤弱,衣稠柔软垂落如涟漪的湖水,少年的精瘦腰身曲线毕露。
姜宣透过朦胧的画屏看到床榻的情形,怔愣了一下,然后红飞耳廓,不自在地移开眼。
随即他却暗骂自己,同为丈夫,何需羞涩。
于是,他调整好心态,步绕入内。
“守卫讲你许多日不曾好好食用正餐,可是哪里不舒服?”他两条秀长的眉毛紧皱,语气亦是十分不耐烦,却是与他匆匆赶来相看的举止相反。
陈白起似讶了一下,然后语含被关怀的笑意道“我很好啊。”
陈白起翻被起身,随手扯了一件袍子披上肩下床。
姜宣瞥开眼,生硬道“那你……可想出去走走?”
陈白起闻言,不明所以地盯着他一会儿,直到姜宣表情越来越僵硬时,她抿唇笑了一下。
“姜宣,你能允我于宫中四处走走?”
她又唤他的名字,但这次姜宣却不曾动辄得咎。
但姜宣对她如今是讲不出什么好话,心中的疙瘩始终不曾解开,一开口便是别扭的冷哼“便是允你四处走走又如何,你难不成认为你还有插上一双翅膀飞出齐宫?”
陈白起脾气甚好地颔首,她道“的确,我不会逃出去的。”
姜宣对她的话如今是半个字都不信任,他端了端神色,没好气道“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姜宣步出房间之时,余光不经意划过一处摆案上放着的物甚,顿时便目光滞止,难以移开。
紧接着,他猛地回过头,见陈白起正在梳洗穿衣,他一下又哑了声。
陈白起察觉到他的目光,目光清亮似水般扫来,问“何事?”
“无事。”
姜宣反射性避开了她的眼睛,但实则脑子却在懵然。
他之前抛弃的那支玉笛其实名叫“相许意”,传闻乃一位技艺高超的乐师所造,他对这支玉笛十分满意,却一直纠结其名。
当时正值烽火城破,国难当头,这位乐师被迫离乡别井,在跋涉名山高川时,忽心中悲恼起一念便吹奏一曲,而这一曲便令他遇到了他的夫人——轩辕氏。
两人因笛声而结缘,最终喜结连理,成亲那日乐师便问其夫人,你我相识不久,又遇家长反对,你怎敢轻率托付终身于我?
其夫人答你那一曲,知令我相许,曲动人心,曲亦能通人心,我感受得到你的抱负理想,正如风流正随鲲鹏去,我自面壁空长啸,万里江山皆风火,十年胸中尽怒潮,你虽为乐师,不当将亦不为政,但却仍心怀天下,满腔激昂随时将身抛,我对此十分钦佩,只愿将妾身托付于你,与你共赴国难。
乐师闻言深受感动,便张臂紧紧将其夫人抱入怀中,哽咽道我定不负你这相许之意。
至此这支定情的玉笛便被取名为“相许意”,既为男女定情相许之意,亦为知己相知相通之意。
这支玉笛是姜宣机缘巧合之下听到一位老先生渊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