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不耐烦它人直剌剌的目光,一双隐含戾气的眸子射去,顿让那名浓眉大眼青年神色一沉。
陈白起想着还要套他们的话,自不会否认。
她道“此话不假,你将那内有玄机的树皮画交予我,不就是想让我替你解了这其中的谜题?”
这话令少年一下便涨红了脸,他眼神躲避,难为情地挠了挠头道“我、我也是无法了,先前那般紧急的情况下,它人都不曾注意,偏是你一眼便察觉到了我的身份,再观你言谈吐辞知书达礼,我便、便想着你定是比其它人更为聪慧敏智。再则你明明可以凭着你身边这个强悍的护卫置身事外,趁乱逃脱,偏为了那些全无相干的陌生人故意挑衅那帮流子扈兵,将危险全揽上一身,所以……”
“所以你便觉得我仁善可欺,即便你将重要之物放于我身,也不担心我泯吞私昧?”陈白起笑了一声,但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却令少年如坐针毡。
“我、我……”
那青年见少年明显已被那姑子几句反问便打压得爬不起来了,连讲话都不利索,便截过道“瞿景讲你自称为齐人,如今齐、魏几国联盟,理应共同一致朝外应对楚敌,不知你以为然?”
陈白起闻言倒也不逗那自知理亏心虚的小少年,她见这青年气质成熟稳重,也是久经历练过的,并不似初出茅庐的好糊弄,便垂眸笑了一下“倒也有理。”
青年见她如此轻易便接受了这个讲法,便对她的来历身份更笃定了几分。
“在下吴溪,不知这位女郎如何称呼?”青年抱拳朗声道。
陈白起回之以礼“陈蓉。”
两人简单交换了名讳之后,陈白起便见青年的头顶上,有了系统的标注——魏?廷尉吴溪。
原来还是个高官,难怪他一开口便让那打算辩解的少年闭了嘴。
青年先前听少年讲过这陈氏,他的确称其温和善淳,拥有一颗仁义大爱之心,但青年却始终不以为然,少年虽少敏机智,也有那么几分看人的本事,但毕竟岁数阅历在哪儿,哪知这世上多的是那人面兽心之辈,佛口蛇心之类。
但经他亲身鉴定一番后,他倒也认可了少年的话。
那一身通透明玉的气质,那温而不媚的优雅言谈,的确称得上一句温和善淳,难得的是这种品质跟神色在一位姑子身上体现。
“陈蓉,之前的事情是儋季擅作主张,此事他的确行急偏差,有愧于你,而我虽事后得知,却也不曾第一时间出面,此事我亦有愧于你,因此儋季与我皆欠你了一份人情,只要你开口之事,他与我必报之。”吴溪郑重其事道。
其实刚得知此事时吴溪险些一刀了果了儋季,哪怕他是儋族氏,然而听了儋季辩解,见他讲得煞有其事,他便也耐着性子寻上了这对主仆,他打算等见了面,定第一时间夺回那块重要的“树皮”。
却不料阴差阳错间听了他们主仆的对话后,令他对这言谈侃侃、推据有理的姑子有了另一番期待,于是他迟疑了一下,便一路跟在了他们身后。
只是没料到最后竟真的了收获,因此哪怕明知道自己如此行径并不磊落,有利用人之嫌,他却仍旧藏于暗处不曾出面,只因此事的确事关重大。
这吴溪虽长着一张憨厚侠义的脸,仿佛谁有难相求到头上都会拔刀相助,但实则他却是一个老江湖,嘴利心巧,利益得失,前后几句话便要堵了陈白起拒绝的路。
先是让陈白起承认自己吞下这齐人身份,表明盟友之间相互相助,看在两国如今如此和谐的份上,她这个底下的人也不该主动破坏两国和平,再来他干脆明了地承认自己与属下的错误,甚至主动表明愿意付出“人情”代价来弥补,如此便断了她问罪推脱的借口。
陈白起笑睨着吴溪,很想对他拍掌赞扬,不愧是年纪轻轻便混上高官的人,腹中的确有几把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