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中有嘲“你们都讲,她想为后,她想霸占后宫之主的地位,可实则你们都太小看她了,她从不曾觊觎过我身后之位,她想要的堂堂正正的站在我面前,为楚国披荆斩棘,征战天下,这样一个有着宏伟野心之人,你们只瞧见她的一副女子皮囊,却不曾深入了解过她的内心。”
楚沧月不再自称“孤”,而是一口一个“我”,只有在单独提到陈娇娘时,他总是不愿拿这种“孤家寡人”的自称来与她产生距离感。
他的视线移向勋翟,空凉而幽寒“孤以往从不知,在她为了我、为了楚国这样呕心沥血、立下种种战绩之后,国人的反应竟是这样令人寒心,还有孤身边的亲随近臣对她也不是如表面那般亲近,反而是种种猜忌、冷漠……孤只满心想与她长相厮守,却忽略了这背后有多少人正在算计着她的性命,是孤错了……”
勋翟心头大骇,面倏地苍白一片,他双膝一软便跪倒在地上,额头紧紧地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主公,勋翟错了,是勋翟错了……勋翟对不起娇娘,勋翟对不起她……”他说到最后已哭不成泣。
楚沧月徒然僵直的目光一点一点挪到他的头顶,破声问道“你可害了她?”
勋翟却是使劲摇头,他双拳捏得发紫“勋翟没有,我没有……”
“查了这么几年,孤终是不愿亦不得不承认!”楚沧月心绪如潮汹涌,他深吸一口气后,又缓缓地、重重地吐出“当初杀害她的凶手,不是外人、不是敌人、不是其它人,而是……”他双睑颤抖得厉害,最终闭上了眼“孤身边的人。”
勋翟倒抽一口冷气,全身撼动,血液一下冲上脑顶。
“不——不是这样的……”
楚沧月道“是谁,究竟是谁?”
勋翟一下爬到楚沧月的脚边,他抱着楚沧月的大腿,哀声哭求道“主公、主公,求、求求你,算了吧,过去的一切都算了吧。她、她已经死了,死了这么多年了,可你身边的人全都是曾经跟随你征战南北、十数载之人,您若为了一桩旧事而再翻查此事,必会寒了人心,况且如今正是楚国存亡危机时刻,您不可因小失大啊!”
他字字泣血,声嘶力竭。
可落在楚沧月耳中,却是那样刺耳。
他睁开了眼,双目通红,布着血丝与失望。
“勋翟……自孤怀疑的那一日起,却未曾与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可如今偏与你讲了,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勋翟一愣,不知为何听到楚王这样讲,他心底会如此发慌。
虽问了他,但楚沧月却不需要他回答。
“孤以为,当初在这群人当中,唯你与她关系是最为要好的,你们年龄相仿,而她又曾救过你的命,你们相处时,她一直视你为好友,可原来……她的死于你而言,却不过是一桩不愿被翻开的旧事罢了。”
楚沧月冷冷讲完,便强硬地抽出脚,径直越过了浑身僵硬如石的勋翟,步入了风雪之中,风卷起他的衣袍飞扬,他的背影是那样冷绝逍寒。
而勋翟则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一下便涌出眶,他低声呢喃道“主公,不是我不愿查明真相,还她一个公道,而是主公……我不愿你再一次伤心了啊。”
——
苇沙河镇
由于还需等候两边的消息,这一直待在野外林子里边也不是个办法,于是他们决定先让人进镇子里换购些平常衣物,再经过乔装打扮成普通民众混入镇子里。
为避免人多口杂惹人注目,他们分成了好几批人依次进入,而陈白起便与魏腌两人一组先去了苇沙河镇子里负责采购工作。
跟当地人打听了一下镇子里哪有集市,他们便直奔主题,来到南市上,他们见街道上铺摆着许多生活家常用品,衣物倒是甚少,并且这苇沙河镇的人有些不收银、金,只愿以物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