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她惊讶地眨巴了下眼睛,又看向自己随手抛下的草。
它其实就是一种很普通、随处可见的细长嫩青草,恰好长在石缝间隙之中被她揪掉几根,头尖身扁,她扔时没讲究,但此刻偏它以一种讲不出却有规律的姿态漂浮在水面。
并且在水面上空浮现出一句话上卦,吉在东西位。
她茫然且震惊地看完这句话,又见一个指示标志骤然出现,向她指引着东西方向。
哇……
这也太神奇了!
占卜之术,她也曾听闻过,其神乎其神,玄之又玄,她自认为与她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可如今却意外获得了这么一件“保命符”,难不成她这是要否极泰来了?!
她两眼发光,强按耐住激动的心情,朝箭头标识的位置处看了看,只见在两壁壁夹缝之间有一个凹陷位置,水上涟漪波纹,水下瞧不清楚状况。
她深吸了口气沉下水,半信半疑地潜渡过去,挨到石壁时,却见下面一米深处有一个人高的水洞,正朝外潺潺冒水,水洞瞧着挺深,通往哪里她也不清楚。
她蹬着腿,重新浮出水面,在水中露出两只眼睛瞄向岸上留守的人,权横了一下,便决定穿过水洞再说。
她像一尾灵活的鱼,摆动着身躯朝着一处安心之所寻去,深洞幽黑邃长,她基本上靠本能朝前游,没有过多疑虑跟担忧,一直只念尽头。
而等她一口气憋得肺都快要爆炸时,终于从水洞而出,她在水中嘘眯起眼睛,朝着头顶上看去,只见薄透水面渗着亮光,像潭中月,光映水底,让视野中有了水旖旎的风情。
“哗啦”一声再次冒头,她大口呼吸着,终于重见天日了。
她趴在岸边,累得手脚泛软,她仰起脖子,一瞥去,只见远处摇松霭绿,远处悠悠云逸。
她扭动脖子,朝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便爬上了岸,一回头,却看到身后不远处流瀑飞泄,天地一片白茫,底下是一片仙山锦绣铺就,缥碧斜枝倒影浮,此时此景,令人望去只觉烦恼尽除,天地宽。
这、这又是什么地方?
好像不是迷阵高处啊。
“你能来到这里,为何我却一点都不意外呢。”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腔调悠慢,却悦耳动听的少女声音,来时,无踪迹,响起,如惊雷。
陈白起惊怵,蓦地转过头。
便看见戴着半张黄金面具、一身白衣仙裾飘飘然的少女站在那里,她赤脚踏地,玉葱嫩白,天地锦绣为背景,她肌肤胜雪,神若秋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而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她此刻没有了之前初见的暴怒盛气,再看到那个窃她虹色之人仍旧可以平静得像面对一个初见之人。
但陈白起却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出她声音中的诧异惊疑,金色面具少女眨动了一下睫毛,眸似澄塘、月射寒江“我是般若弥生,你是谁?”
两人对立而站,若从第三人视角来看,衣貌相似,身量与轮廓莫名给人像是在看同一个人的感觉。
“我、我是……”陈白起下意识想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但下一秒,惊觉一瞬的心神失防,像是中了迷药一般,任人予夺予取,她晃了晃头,警惕地退了一步“我、我不过是一个不相干之人。”
般若弥生倏地眯起了眼,心中异然。
她竟不受自己的声惑?此女瞧着愚钝傻气,难不成都是装的,实则是一个心机城府极深之人?
“不相干之人?“般若弥生笑了一声,这笑声中意有所指的嘲讽连傻子都能听出”你可知你一不相干之人,随随便便地便夺走了我洗髓换骨的唯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