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射不出任何的光,他手上的剑“哐当”一下落地,坠地时剑身与空气摩擦发出一声轻吟的龙啸。
他不答,反问道“你知道留在这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陈白起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知道他终于要将一切都托盘而出,便板着脸,静默等着。
楚沧月见她并没有一上来便义愤填膺地质问,没有道德至上地谩骂与指责,她好似一个已经拥有成熟灵魂的成年人,懂得将一切摆在明面上讲清楚,没有阴晦构涩的地方,才会给出审判结果。
眼前这个人,为何总给他一种心领神魂会的感觉,有时候他看着她会想发笑,有时候他又觉得揪涩得紧,就像有一柄剑将他的灵魂割据成了两半,他的情绪时常如汹涌在底的暗河,每一次冲击的血液都刮蹭着他尚未铠甲到完美的柔软之处。
这些感觉总是莫名其妙,这些琢磨不透的触动,也是那样没由来的……
“这些人……这部分人都是前周朝费尽心思留存下来的瑰宝,其中有当世最出名的铁匠、工匠与鲁班弟子。甚至还有一些到如今都被人津津乐道的学兵家,这些人在几十年前被人秘密送入此处,由死守看护守着,年复年、日复日地为光复周朝锻造各类精甲兵器,这么些年来,他们利用这个天坑地势寻得矿藏,又从别的地方找来石工凿地,源源取矿于他们锻造。”
原来死地的存在,便是为了这样一群特殊人的存在。
陈白起终于懂了。
“周王朝早已不成气候,即便他们有志起事,也不过是蚍蜉撼树。”陈白起摇头道。
楚沧月却用一种难言的眼神看着她,他道“可以颠覆一个王朝的往往不是这些死物,而这样一群有异心又有野心的大才之人!”
他的话像一柄寒剑一下插入她的心中,令她心中瞬间发凉。
“他们随便的一个念头,便能制造出一件杀器,他们的一怒一喜,牵扯上的便是一条条人命,在可控之下的人,他们这种杀器可变利器,但若不可控,那便是一场难以估计的祸事。”
“这些人,你自知带不走他们,又恐落下其它人手中,所以……宁愿毁掉?”陈白起艰难道。
楚沧月知道她不赞同他的做法,他并没有解释太多。
这些人的忠诚尤为可贵,但这种忠诚于汝之蜜糖、彼之砒霜,在他时日不多之际,他做不了更妥善的解决,只能替楚国永绝后患一途。
“这些人,十年如一日地为一个信念而活着,他们的残存力量有多强大,所展现出的杀气便有多大,孤若放他们出去,这场诸侯国间的战争只会因此演变得更加残酷。”
“只要打破他们的幻想,让他们看清楚外面如今的时局,他们自不会再异想天开。”陈白起反驳道。
“死地不会给他们机会的……”楚沧月捂着有些发闷的胸口,当他说太多话,胸肺便会感觉到火烧一样的抽痛感。
“他们一直被死地的人用药物控制着身体,这些药……会令他们离不开禁地,也无法违背,他们一直被暗囚于禁地,自是不知外世,但死地族的人呢?”
他看她,眼神下笔有力“他们深知无望,为何却不告知于他们?”
陈白起一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
能是为什么?
那自然是为了利用他们,一直初心不改地继续研发兵器与制造,将各类军事战术、兵法策略编修成册。
“死地族又与周朝有何干系?”
“记得禁地沙石山的壁画吧。”
陈白起颔首。
“周分裂为东西国分治,死地族实则便是小西国王室的血脉。”
陈白起听到这,就算连蒙连猜,也算是明白了死地族的情况了。
死地的人一直暗地里利用前周朝留下的这些人才储备着力量,便是为了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