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门,另一处庭院。
云无心拿起那枚池妩仸给予他的玄影石,玄气轻吐,顿时,其中的影像映现在了夜幕之下。
光线昏暗,隐约的空间掠动感彰显着这或许是在一艘速度极快的玄舟之上。
狭窄的角落,一个黑色的身影斜坐在那里,他全身蜷缩,仿佛临身于刺骨的寒风之中。
他的面色一片昏沉,半睁的双目几乎看不到丝毫的神采,浑浊的像是一滩绝望的死水。
那三枚她亲手所做的三色琉音石被他轻轻按在胸前,手指在上面机械的摩挲着,一遍又一遍。
他的嘴唇在不断的轻微开合,双目明明毫无光彩,却流溢着直穿魂底的痛楚。
云无心呆在了那里,手指无意识的捂在了唇瓣上。
“这是你十八岁生辰的那一天。”
池妩仸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站到云无心身边,目光看向投影中的男子:“那天,他杀了他最恨之人宙虚子的儿子,又将宙虚子逼到濒临崩溃,那天的他有多可怕,面孔有多狰狞,你一定想象不到……他也永远不会希望你看到。”
云无心:“……”
“但,你的身影落入他的心中时,他却又会变成这世上最卑怜的人。”
池妩仸轻轻吐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些年,你对他一定有着诸多的埋怨,他一次又一次将你丢失,一次又一次对你违诺,但是……”
“请你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爱你。”
“这些年,你们的等待和担心是难忍的煎熬,而他,承受的却是最最直接和彻底的痛苦与绝望。毕竟,他是亲眼看着你们随着蓝极星化为尘埃……那种痛楚,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
“而与痛苦并存的,是浓烈到可怕的死志。他那段时间所流溢的情绪……我甚至都已不敢去忆起。”池妩仸缓缓闭目,魔音幽然:“那时的他,已是决意在复仇之后一死了之。若不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我都不知该如何消抹他的死志。”
这也是为什么,池妩仸当初面对毫不掩饰敌意的千叶影儿,却笑吟吟的道:“我倒是很感激你。”
“……”云无心掩在唇瓣上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她死死的抑下泣音,却无法止住眼泪的涌落,纤柔的身躯亦开始不住的颤抖起来。
池妩仸继续道:“你的父亲,也远比你想象的了不起。他最了不起的地方,不是拯救神界,脚踏四域,而是经历这一切之后,依旧没有就此堕入恶渊,而是更多的给予了宽恕。”
“所以,不要再怨他。他为了能与你们重聚,可谓跨越了这个世上最残酷艰难的阻碍。直至今时,他的心中依然有着许多深隐的创伤。而这些创伤,或许也只有你,能给予他最好的抚慰。”
影像熄灭,云无心忽然转身,身影掠向了远方,转眼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你对于他,还真是宠爱备至。”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池妩仸后方响起。
“宠爱?”池妩仸微微而笑,优雅回身:“这个词用的不错。”
楚月婵:“……”
池妩仸的目光在楚月婵的身上定格了好一会儿,笑意之中带了几分魅然:“你和妃雪那孩子,无论相貌、气场还是眼神,都的确有着数分相像,难怪……”
“妃雪?”楚月婵月眉微蹙:“何意?”
“你以后会见到她的……也许。”池妩仸唇瓣微翘:“说起来,我有一件事,想向你请教。”
楚月婵道:“你是北域的魔后,神界的帝后,身份之尊,远非我能及,请教二字,远不敢当。”
“帝后”二字意味着什么,没有人不清楚……那可是世人眼中的绝对正宫。
即使冰心如楚月婵,也无法做到完全不在意。
“你言重了。”池妩仸微笑道:“你我之间只论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