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喜还是摇头“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薛钱不答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把宝石抠下来总行了吧。你看见那边那个乞丐了吗,我现在就把宝石抠给他。”
抠下来?如果这是正史,如果这把刀没有被湮没在时空的长河里,如果它能流传到后世,那它一定是一件瑰丽无比的艺术品。
怎么能抠下来呢?
“等等!”景喜一把扯住了薛钱的胳膊,“我觉得用不着这样的。”
“用的着!”薛钱的语气认真又严肃,“你救了我的命,我薛钱的一条命不至于连这几颗宝石都值不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就收下。你听我说,这不是我特意为你挑的,而是我得到这把匕首的时候,它配的就是这把鞘。”
“如果换了别的鞘,我还真不放心把这把锋利的刀送给你。什么刀配什么鞘,说实话我也不会为了送这把刀给你而专门去换一个鞘。”
“冥冥之中,所有的一切就是这样的安排的。”薛钱看着景喜,明亮的眸子固执的彻底。
景喜被他的某句话打动,眼睛亮了一下“那好,我就收下了,我会好好收着的。”
“嗯,”薛钱闷闷的胸口终于舒了口气,“我希望你永远也别用上它。”
“借你吉言。”
“还有……”
“还有?”景喜笑着摇头,“已经足够了。”
薛钱屏住了呼吸,一只手在怀里用力的抠着。
他曾经许诺给她一个愿望,她说没想好,以后可以写信来往。
所以他把地址写了下来,塞进了一个淡粉烫金的信封里,还熏了香。
虽然这些是他小妹代劳的,但到底还是不合适了。
薛钱终于把写了地址的纸张从精美的信封里抠了出来,光秃秃的递给了景喜。
假装云淡风轻“是我家的地址,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可以给我写信。”
这个景喜倒是没有推辞,未来也许很长时间都是一个人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子。
“谢谢。”
“不用。”
“城门开了,我们可以进城了。”
景喜回头又看了一眼。
图城早已被他们远远甩在了身后,只余剪影般的群山巍峨。
景喜又想到了受伤的盛廷和那些戍边的将士们。
愿他们平安,无虞。
……
再次回到齐王府。
明月早已领着几个下人在齐王府侧门等着了。
好几天不见,景喜本来下车就去打招呼的,但是被薛钱抢先了一步。
两人移步到一旁去了,薛钱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开始说话的声音也很小,景喜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明月也只是点着头附和。
最后景喜听见明月笑着对薛钱说“慕容公子早就安排好了,薛校尉请放心吧。”
薛钱这才点了点头。
他转身来大步到景喜身边,忽然抱手向她行了一礼。
他坚毅的眼睛明亮一如既往,似乎又带了些决绝“薛钱多谢景喜大夫的救命之恩。此去天寒地冻,望弟妹珍重。”
和薛钱也打过几次交道了,景喜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正经。
也对。古代车马很慢,书信很远,这很有可能这就是他们俩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
所以她也笑着,像模像样的回了一个礼。
“薛校尉珍重。”
薛钱收回目光,将她巧笑倩兮的样子印在脑海里,然后抹去。
天,又下雪了。
明月仰头鼓囊了一句,替景喜撑开了一把油纸伞。
另有两个小丫鬟主动上前来帮景喜提了手上的包袱,景喜不好在王府门口推辞,就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