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场。
萧弈依旧坐在圈椅上,紧紧握着南宝衣的小手手。
秋阳透过菱花窗,在地板上投落婆娑花影。
南宝衣面颊微红,低垂眼睫,轻声道“二哥哥总看着我做什么?”
萧弈俯首,意犹未尽地亲吻她的指尖。
他抬眸,丹凤眼勾勒出笑意,嗓音清越温醇“自家的小娇娘,怎么看都好看。一时情难自禁,忍不住多看几眼。”
南宝衣害羞地咬住唇瓣。
青天白日的,还没成亲呢,权臣大人就开始说这般肉麻的情话,叫她怪不好意思的。
正羞怯难耐时,角落帐幔后传出一声嘤咛。
南宝衣怔了怔。
她险些忘了,寒老板和沈议潮还在这里!
“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姜岁寒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药上楼。
他嚷嚷“大白天的,你们两个在这里腻歪什么?萧家哥哥,不是我说你,你表弟出事了你知道不?你表弟发情了,怕是把人家黄花大闺女给糟蹋了!”
帐中传来一声怒喝“是老娘糟蹋了他!”
南宝衣讪讪。
寒老板的彪悍,真是体现在方方面面啊!
姜岁寒要给他们两个喂解药,萧弈带着她先行离开了小木楼。
行至廊庑,一群同龄少女围拢上来。
南宝衣如今身份贵重,还成了镇西大都督的未婚妻,自然值得她们巴结交好,因此争先恐后地要与她说话。
南宝衣迟疑地望向萧弈。
萧弈立在廊庑下,笑着示意她尽管去玩。
他目送南宝衣被众星捧月往花园水榭那边走,才转身踏进西房。
南府的西房,干净华贵,博古架上陈列着古董玉器,角落还细细熏着香,不像是茅厕,倒是比寻常姑娘的闺房还要宽敞奢华。
萧弈慢悠悠走到红木雕花恭桶边。
他撩开袍裾。
隔壁恭桶前,站着太子楚怀南。
他盯着墙壁,眼眸深沉“原来大都督,钟情宝仪郡主。想来前日对孤那般不耐烦,也是因为宝仪郡主的缘故吧?”
萧弈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楚怀南心中郁郁寡欢。
接近宝仪郡主,本是为了她背后的财与权。
可如今愿望落空,他既失落,又有些心伤。
他权衡再三,还是选择开门见山“孤欣赏大都督的胆识和文治武功,孤自问,有容得下你的肚量,你,可要加入孤的阵营?孤的弟弟成王,素来善妒,将来继位的若是他,大都督功高震主,他容不下。”
“容不容得下,不是你们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
萧弈懒洋洋放下袍裾。
他瞟了眼楚怀南的那处,忽然意味深长地讥笑“如太子殿下这般,也好意思叫我家娇娇,去太子府看鸟?”
他说完,心满意足地朝西房外而去。
楚怀南“……”
总觉得萧弈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