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杨绳祖将一张绢布铺到了桌子之上,拿起一个烛台,说道“将军,请看,这就是永城,这就是夏邑,这是睢水。”
张轩细细一看,发现跟粱启隆弄过来的情报,相差不大。
首先是马士英的交通线,就是睢水。
睢水是淮河的支流,马士英大部分辎重都是从凤阳运过来,沿着睢水运到永城来了。不过夏邑在永城北方几十里,没有河道相邻,故而从这里转为陆运,还有一部分继续沿着睢水北上,到文家镇转陆运,可以节省一段路程。
这一道睢水根本就是支撑马士英保持在归德存在的生命线。
张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断掉这一条线,不过细细一看,不由长叹说道“可惜了。”
显然马士英跟张轩想到一块去了,驻守永城的居然是黄得功。
“既然勇卫营大部分都在后方保证后勤,那么在前面攻城的是谁啊?”张轩心中如何闪过这个疑问,细细一看,却是“刘泽清,刘良佐,金声桓。”
马士英总督三部兵马,做长围困住夏邑城。
不过,张轩看了马士英的布置,反而松了一口气。
“马士英的攻击欲望不强烈,反而相当的保守。”张轩心中暗道“不过
,这样一来,即便我不来救援,夏邑也能坚持很长时间了。”
“杨将军,有何良策?”张轩问道。
杨绳祖沉吟一会儿,说道“其实我们在睢水西岸下营就行了。这马士英明显只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军可虚张声势。拖延时间便是了,我看马士英本人,也有拖延时间的想法。”
张轩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虽然如此,但是也要防止另一个情况。如果马士英觉得拖延时间,只需一支流寇就够了,进而猛攻夏邑城,到时候我们救与不救?”
杨绳祖问道“那依统领的意思是?”
张轩沉吟一会儿,其实杨绳祖的办法,不失为一个敷衍了事的办法。但是张轩在临颍城南之战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给他的最大教训是,绝对不可将主动权拱手相让。
即便现在他也想占据先手。
“我有一个计划,只是太冒险了,却不知道杨将军,愿不愿意听我的。”张轩说道。
杨绳祖说道“统领说笑了,军令在身,不敢有半点违逆。将军下令即可。”
张轩还能信他的鬼话吗?像这样的高级将领,不事先沟通好,岂能真正是一道命令下去就行了?
张轩立即将自己的想法,细细的一点点的告诉了杨绳祖,杨绳祖顿时皱起眉头,说道“统领好大的手臂,如此一来,你就将这一战的胜负手,放在我身上了?你就如此信任我吗?”
“不。”张轩说道“我信的是,曹营精骑,天下无双,当初我是也跟着大队人马奔袭过襄阳城的,难道这区区小事,杨将军给我说办不来吗?”
杨绳祖明知道张轩是激将法,但依旧忍不住,说道“好,这件事情,我给将军办妥。不过,我事先跟你说好啊,一击不中,我可就立即撤退了,不能为你殿后了,到时候你走得了走不了。我不要说我言之不预。”
张轩说道“这事情我都想过了,如果你不行的话,我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在睢水之西下营,到时候你这五千骑在营中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那么我这就去准备了。”杨绳祖说道。杨绳祖走到门,又回头说道“张统领,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小白脸,不过,你这个虎口拔牙的胆子,的确不错。我有几分信闯营给你取的外号了,小周瑜。”
杨绳祖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张轩暗笑道“这都什么审美观啊?不能取一个好听的外号吗?”
随即张轩的心就沉了下来,又是一场赌局,下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