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一艘船,我派元伯去向十王禀报。”
元伯乃是李元胤的字。
石廷柱听了,心中微微一叹。他知道他留在这里,虽然是李成栋的副手,但是也肩负着监军之责。
多铎已经暗地给他通好气了,一旦大事已去,就准备好从南京城中脱身了。不会治他败军丧师失城之罪了。
不管怎么说,南京城在清军手中一日,夏军就一日不得安枕。既然撤不过长江了,就要人尽其用,能拖一日,就多牵绊夏军一日。
而如今,李成栋的心思,几乎是摆到明面之上了,石廷柱也不好拒绝。石廷柱对李成栋并不熟悉,并不知道李成栋有没有子嗣,但却知道,李成栋身边这个养子,是最得李成栋重用了,想来是李成栋要么没有儿子,要么就是儿子太小了,不能支撑门户。今日兵危战急一旦他有什么闪失,恐怕李家就要这个李元胤来支撑门户了。
这几乎等于安排后世了,石廷柱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啊。他叹息一声,说道“王爷想做,我安排便是了。”
“多谢了。”李成栋说道。随即长叹一声,走出了仓库。
一回到军营之中,他就派人叫了李元胤过
来。
片刻之间,李元胤就到了,说道“父亲,您叫我?”
李成栋一看,就知道李元胤并没有休息,想来是等他回来,心中微微一暖,说道“元伯,明天晚上你就渡江去拜见十王吧,去了之后,就不用回来了。”
李元胤听了大吃一惊,说道“父亲,如今紧要关头,我又怎么能弃父亲而去?此事万万不可。要走也是父亲走。”
“说什么话,我乃一军主帅,又怎么能走得了。”李成栋说道“要走也是你走,你也看得出来,这南京几乎已经成为了死地了,这一战迁延日久,估计九死一生。你我父子都死在这里,我们给清廷卖命的爵位,留给谁传承下去?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亏本了。”
李元胤咬着牙说道“东虏如此待我家,我家何必为他们卖命?”
李成栋哈哈一笑说道“为什么你不知道吗?对面也一心要我的头颅,想来即便投降也免不了一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给张轩小儿屈膝啊?”
李元胤面对这两面夹击的处境,心中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他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李成栋说道“自然是有的,就是打赢这一战,而你在这里,会让我分心。十王那边也不会放心的,你去了,也让我们都安心。”
李元胤明知道,李成栋所言是谎言,最少是一部分谎言,他却没有办法拒绝,只能说道“是。”
李成栋说道;“你这一去,你我父子也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见,有几句话,我要叮嘱你。”
李元胤恭恭敬敬的说道“父亲请讲。”
李成栋说道“不管什么时候吗,活着都是最重要的事情,什么名声,都是虚的,只有活着才有一切。不过而今与当初不一样了,当初是由治到乱,其中反复多如牛毛也不打紧。但是而今天下,却是乱到治。天下之间非夏即清,非情即夏,两者之间,别无选择了。所以不要学我,落一个三姓家奴的名声。如果可以一定要做一个忠臣。好好的在清廷这边待着。”
“即便我真死在南京了,也不要嫉恨十王,反而要一心一意的为大清效力,从里到外,都不能有一丝不平之意,就当我为大清效死是应该的。”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举妄动。当然了,如同他们欺人太甚了,你也需想法子保全自己的小命为上,不管是什么法子。”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