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笔!”
刺尖已经戳及文臻肌肤,她手势极快,立刻就要再按机关。
然而此时燕绥到了。
他一到,就捏住了笔尖。
这一捏,文臻的机关按不下去了。
一霎间文坑坑心中大呼——老天亡我!
为了逼真,她是真的往咽喉要害招呼的!刺尖缩不回去,她咽喉就会立刻多个洞!
刺尖入肉的感觉如此清晰,一秒便如千年,她甚至能想到马上就要发生的事——那尖刺闪电般刺穿她的皮肤、肌肉、喉管、鲜血如水枪般biubiu激射,日光下血成虹桥,戳到害死她的那个神经病脸上……
濒临死亡的极大恐惧里,她拼命后退,只觉得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绷一声断了,然后……
然后就真动不了了。
这简直是雪上加霜。
对面,燕绥手一捏笔尖,便也已感觉到了不对,急忙撤手,另一只手已经飞快伸过来想要挡住刺尖。
此时却有两道极其凌厉的风声呼啸而来,一道冲着毛笔,一道冲着燕绥拿着毛笔的手背,角度非常刁钻——燕绥正捏着笔,只要手背被那力道微微一推,文臻就再无幸理,且杀人的人会变成燕绥。
这都是须臾之间发生的事,须臾之间,各逞智慧,杀人者与受害者不断走马灯一样翻转,但身在其中的人,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分析和准备。
一切全凭本能。
刹那间文臻咽喉一痛,但那痛并没有深入,然后听见咔哒一声,然后当头罩下一片黑影,再然后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喷了一脸。
她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那是血。
然后她反应过来那不是自己的血。
这两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她就捏住了那支始终没脱手的毛笔,并且再次翻转机关。
直到听见那声细微的咔哒之声之后,她才心中终于出一口长气。
坑人差点把自己小命坑了!
她一边按机关一边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旁边一座酒楼之上离开的人影。
然后她一声不吭地倒下去,脖子上一片血。
姑娘我功成身退,后头的更新,笔交给你,你来写。
身边一片脚步杂沓,夹杂着惊叫和属于军士的雄浑的呼喝声。天京巡查司的人,像现代影视剧里的警察一样,永远姗姗来迟。
“无关人等各自让开,无故聚众者以啸聚闹事论处!”
“快传太医!殿下受伤了!闻女官也受伤了!”
“速速入宫禀报陛下!”
“请唐公子,唐小姐留步!”
……
咦,燕绥也受伤了?怎么伤的?被酒楼上埋伏的人伤的?
当时那种情境,按说燕绥怎么都不可能受伤,除非为她挡枪。
刚才那血是他的?
啧啧,这货是歉疚坑了她,将功赎罪吗?
文臻心里反复琢磨着,闭着眼睛装死,有点发愁不知道燕绥伤重不重,本来算好的,假装被刺中脖子后,燕绥一定会接手,帮她把事情给圆了,比如夸大伤势啊,比如栽赃唐慕之啊,但现在燕绥自己受伤了,如果太医来了,看出她脖子上只破了一层油皮怎么办?
正发愁着,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有点熟悉的淡淡气息,似薄荷和天竺混合的气味,微凉却又馥郁,属于燕绥的气息。
文臻的心,忽然便定了定,于是便能从那些纷乱的声音捕捉到了君莫晓的急切声音,易人离的撒泼要靠近的声音,以及闻近檀畏畏缩缩拉住她们的劝说,随即便听燕绥有条不紊地吩咐不必惊扰陛下,不必传太医,巡查司加强巡查,全城搜捕刺杀他的可疑人士,务必抓获活口并查出背后指使者,并彬彬有礼请唐家所有人留下协查,以免产生某些不必要的误会。
文臻听他声音如常,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