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臻才不肯告诉他。她还有个直觉,就是燕绥就算找到了君珂几个人,也绝对不会告诉她,甚至很可能把人送到千里之外。
“对了说到我那几个朋友,司空昱说他没有写过那封信,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我那几个朋友的讯息,那信又是怎么来的,是司空昱撒谎了?”
“欺骗你的不一定是司空昱。只不过有人钻了空子罢了。这世上哪有不漏风的墙,消息必然是在他自己都不经意的时候泄露了。”燕绥懒懒道,“相隔十七天又七个时辰,我们好容易又在一起,你再总和我谈别的男人,是希望我回京就立刻也求父皇下旨赐婚吗?”
“行行行,我们就只谈你,来来来,我甜,我燕,我们来谈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回去睡觉?”
“这里畅快又朗阔,风清凉,月昏黄,还有人好心做肉盾挡蚊虫,为什么还要回那间茅厕一样黑洞洞的小屋子里睡?”燕绥将她捺在自己怀里,“睡吧,放心,保证在你家那个御史一样的老太太醒来之前,把你送回去。”
话音未落,底下笃笃两声,两人低头对底下一看,闻·御史·教导主任·老太太拄着一根棍子,板着脸,目不斜视地从树下经过,去上茅厕了。
燕绥“……”
文臻哈哈哈哈哈哈哈。
……
今夜月色汤汤。
映世间万物如剪影。
剪渐黯的篝火边沉默背对海岸打坐的人儿形单影只。
剪黑暗小屋里临窗而立默默无言的人儿茕茕孑立。
剪高树宽叶之间相依偎人儿一双。
……
文臻后来还是在燕绥的怀里睡着了。
但并不是在自己的小屋床上醒来的,她是被额头上一片彻骨的冰寒之意给惊醒,惊醒的瞬间她下意识要逃,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燕绥怀中。
而燕绥抱着她的姿势比先前还要紧一些,他并没有睡,只抬头看着某个方向,文臻只能看见他微微有些绷紧的下颌。
这让她心弦也微紧,抬手摸了摸额头,冰凉触感还在。
那个白天窥视她的人又来了。
她看燕绥,燕绥却没有看她,只抱着她下树,将她送回小屋,便离开了。
她回去时候,教导主任闻老太太果然睡得笔直,很熟的样子。
文臻扒在窗口,看见燕绥也没有回他的小屋子,身影在密林间一闪不见。
她又看向另一个方向,篝火旁边原本守夜的唐羡之也不见了,。
然后她觉得哪里有异,然后才看见密林之间,林飞白默然倚树,一个警戒的姿势。他长剑已经出鞘,凝着些微的水光。
他所立的位置,并不俯瞰全局,却可以最快抵达她这里。
文臻怕他发觉,立即从窗口逃开,回床上躺尸。
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身影刚从窗边离开,林飞白便转回头,深深凝视着那黑洞洞的窗口。
他抱剑而立,秋水般的剑身,倒映一段暗藏灼热的目光。
……
文臻并没有睡着,她有种被窥视的直觉。
像有一张巨大的脸孔,正俯下来,将她毫无表情地凝望。
方才的冰晶怎么回事?燕绥去了哪里?那冰晶和他有没有关系?
君莫晓睡的那个位置,也有一个小窗口,面对着另一面的海。
文臻记得那个方向可以看见另一个时常隐没在雾气中的,若隐若现的岛屿。
她看了一眼。
然后忽然眯起了眼睛。
明明距离远了,但那片岛屿,为什么好像更清晰了些?
还有,在两片岛屿之间,为什么好像隐隐约约,出现了一条直线?
文臻看了半晌,并没有发现更多的变化。
她终究是伤病在身,精神困倦,支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