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尉只答了这一句,便又道“带走!”
那高个子青年身后的士兵上前来,文臻上前一步,挡在路上。
姚太尉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文臻,你什么意思!”
“太尉请勿误会。”文臻压了压火气,依旧的笑容可掬,“收服长川的整个过程,太尉想必不太清楚。请太尉拨冗听我仔细说过,再……”
“文臻!”姚太尉爆喝,“你以为这是生意场,可以讨价还价吗!听清楚,这是圣旨!”
他身后,一个官员急忙道“太尉息怒。”又对文臻使眼色,“文别驾,你劳苦功高。但易家诸般行径,罪在不赦,这些处罚,是你们离京之后,朝廷便决议定了……”
文臻认得这人算是单一令的门生,这是为她打圆场,听见他的解释,她的心沉了下去。
长川易家在福寿膏事件中,几乎得罪了整个朝廷,会得到这样的反噬也不奇怪。
这已经不是圣旨的问题,是整个福寿膏事件中遭受伤害和自尊受辱的群臣的报复,其中包括她的老师单一令。
对易家的处置,严格来说也并不过分,前朝也有世家获罪,满门被斩,女子入教坊司。易家是皇后的母族,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所以性情冷厉的姚太尉暴怒,如果她再坚持,就是和整个朝廷做对,甚至会被怀疑和易家有勾连。
她可以硬拦,向燕绥求救,但是这意味着燕绥要再次对上群臣,辛苦夺下长川的功劳也会被抹杀,他是皇子,遭受的怀疑和攻讦会更多!
她甚至不能拿段夫人和易秀鼎屡次救护来求情,那会令怀疑更深,一旦她和燕绥陷身攻讦,段夫人她们就死定了。
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可她不能拖累燕绥!
这不是有人在针对她和燕绥,却是她和燕绥至今遇见的最为难的局面。
冬日寒雪中,文臻怔怔而立,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姚太尉看她神情,皱了皱眉,不赞同地道“文别驾,你此来长川,功劳不小。回朝后论功行赏,也当在前列。切莫妇人之仁,更勿和这些罪臣家眷纠缠不清。”
那高个子青年嗤笑一声,轻声道“女人啊,就是婆婆妈妈。”
又有人道“文大人如此牵念不舍,莫非别有隐情?”
身后脚步轻响,易秀鼎忽然走了出来。
她淡淡道“文别驾,当初你用尽心思,借我等之力潜入易家,为了取信我等,是说过要保我等性命。但你最终将长川搅了个天翻地覆,杀尽我等亲人,已是我易家上下不共戴天的仇人,又何必遵守当初那个虚伪的誓言?便是你假惺惺要遵守,我也不想领你这个情。”她看着文臻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我但逃得性命,一定会杀了你。”
文臻看着她波澜不起的眸子,只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段夫人没动,站在门槛上平静地道“既如此,容老身收拾几本书。”
平云夫人仿佛此时才反应过来,惊喊道“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还要对我们下手!文臻!文别驾!你和他们说,我们不是罪臣家眷,我们是有功的!我们暗中帮助朝廷拨乱反正!你答应过我要保我的我女儿性命的……”她眼泪忽然滚滚而下,尖声哭道,“囡囡啊……囡囡啊……”
她一直抱着的孩子被吵醒,用自己那颗变形的头颅贴了贴她的脸,平云夫人哭得更凶了。
那个高个子青年笑了一声,道“好吵。”又皱眉道,“哪来的怪物!”再对自己的手下一摆头,“拿下,阻拦者格杀勿论。”
当下便有士兵拿了锁链上前,要绕过一动不动的文臻,文臻伸手一拦。
她此刻正在思索能缓解此刻局面又不造成任何隐患的方法,拦人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那士兵却是个悍的,又素来只听自己主子的话,看文臻拦他,眼神一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