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绝的心神也在这瞬间微微一撞,忽然便冒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心间便有些骚动,忍不住又看了文臻一眼,只觉得这女子和自己之前看着时似乎不大一样了,却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也不知是因为身份的变化境遇的打磨,还是原本深藏着的一些特质终于缓缓发散,使得她越发尊贵安详,气韵优容,让人瞧着第一眼还不出奇,只是觉着好看而已,却又禁不住想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燕绝看到第三眼的时候,文臻已经察觉了,不动声色半转了身,她身后,州学的门开了,原本被关在州学里的学正带领着一应训导、教谕、教授、都急匆匆地跑出来,一出来就给文臻请罪。
学生闹事,师长难辞其咎。这些半老头子们在文臻脚下跪成一排,学生们都警惕地围拢来,等着刺史大人的训诫,大有随时再闹一场的意思,文臻却亲手将最老的教授搀起来,看看四周的学生,长叹“还是作业留得太少了啊!”
教授们“……???”
学生们“……???”
好像有种不好的预感?
燕绝已经走了,百姓们又溜了来,随即就听见他们新任的女刺史大人,在那些满怀敌意作天作地的读书人的包围中,对那些教授们道“本官方才听了广场上诸位士子的慷慨陈词,个个文采斐然,满腹锦绣,可见诸位老先生教化有方。只是有一点,如此才华,仅用在这广场上半日一日地吟诵口号,着实浪费。拿来写文章不好?明经科,明法科,明兵科,哪怕明阴阳科呢,多写写,多练练,总是有好处的,是不是?”
老教授们频频点头。刺史大人虽然是女子,但语言亲切,这话也说得老成熨贴。
“我方才看了下大家的课表和作业。还是不够紧凑嘛,瞧瞧,辰时正才起,申时末就下学。每日不过一篇诗词,一篇经论。这个标准,要求普通学子也就罢了,要求咱们湖州精英,可就有点够不着了。”文臻拿着张钺快速搜集来的州学的课表呼啦啦的翻,“业精于勤荒于嬉。标准嘛,不妨高点,再高一点。”
她每说一个“高”字,那些懵懂的士子们还不觉得,唯一比较了解她的采桑眉毛就抽一抽,在心里给这些傻逼们画一个佛字。
“这样吧,每日卯时正起,起身后先习君子六艺,所谓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嘛,卯时三刻早餐,一刻钟吃早餐应该够了,辰时正准时入堂读书,下学时间不变,不可误了教授们回家吃饭陪娇妻。每日作业三篇诗词,三篇经论,每人另外再于本科之外再学一科,相应也要有本科的作业。年中与年末同等考核……”
文臻抬头看看四周一片死灰的脸色,满意地笑笑,不等众人的抗议,又道“从今年开始,本官会为本州学子向朝廷争取更多的察举名额。会从成绩优异的州学学子中择取。”
只此一句,便将所有的愤怒和反对,都打回了那些人的肚子里。
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地父母官亲自安排学生课业,那叫关心文治爱民如子,到哪都没得挑理,更何况也不是白给这么重的课业,不是说了吗,那是为了培养人才,读得好给官做,最后便宜的还不是学生们?
在场有很多学生父母,被喊来劝说儿子的,本来拎着一颗心,担心被处罚,此刻感激涕零,就差跪下喊青天大老爷。
蒋鑫瞧着四周众人神色,心中暗暗赞许,文臻和她祖母性子截然不同,刚柔并济,不计虚名,本朝察举选官,能入州学的虽然也有贫苦学子,但大部分还是官员士绅阶层子弟,今日州学敌意如此,文臻却化解得举重若轻,还顺带收拢了士绅阶层的心,实在不简单。
文臻笑眯眯拍了拍之前闹得最凶的一个士子的肩膀“士不可以不弘毅,诸位任重而道远啊。”
父母们含着激动的眼泪,看着宛如斗败的鹌鹑一般回到州学里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