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京也好,总也不乏有人试图和他联姻,父帅虽然常常大骂他恁没用,讨不到满意的媳妇,但也问过他几次,要么退而求其次,某某家的姑娘也不错,周小姐更是不比文臻差,总不能燕绥都快生儿育女了,你还光棍一个。
他只是垂头不语,想着父帅虽然娶了母亲,可从未见他们在一起过,可见不能得自己想要的女子,这一生父帅不肯将就。而于他,他只想着这东堂的百姓安宁,疆域平静,心中所想既不能得,便学父帅一直守着也罢了。
再说,看如今这局势,东堂战火必不能免,他是注定要上战场的,战场凶危,马革裹尸须臾之间,又何必拖累了那好姑娘。
父帅没少骂他,说这不一样,说他钻牛角尖,他拒绝去想,后来去了边军,再去平州,心想僵持了这么久,又相距甚远,那位大家闺秀总该放弃了。
然而她竟还没有。
此刻灯下这柔和而又坚定的表白,听得他心头一颤,膝盖也一颤,周沅芷却并不得寸进尺,只一笑,道“早些歇息吧。”便退了出去,退出去前,一转头,正看见林飞白抬头看她的背影,发现她回头有点狼狈地躲开目光,周沅芷扶着帐篷的门,含笑对他眨了眨眼睛。
然后她手一松,帐篷帘子落下,她像只蝴蝶一般翩然飞了出去。
留林飞白在帐篷里对着一盆热水久久低头不语。
却没想到刚才还风情万种余韵悠长的大小姐,转过一个弯,抬手便懊恼地啪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多好的气氛,多好的感觉,明明他眼神都松动了的!怎么就没勇气继续下一步呢!”
想了想又道“莫急,莫急,还没到时辰,你是对的。”
周沅芷叹息半晌,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香囊很简单,颜色是林飞白喜欢的藏蓝色,上头用几乎同色的丝线绣了几个不仔细看绝对看不清楚的字。
她每晚都会看看这个香囊,给自己打气。
香囊上一排绣字剑拔弩张,宛如口号。
“睡他!睡他!睡他!”
……
青州边军的大旗次日重新“林”字飘扬。
在那重新扬起的大旗之下,林擎斩了司空怀和朝廷监军。
没有请旨,也没有理会那两人的痛哭流涕或者威胁告饶。一声炮响,人头落地,万军欢呼。
昨夜营啸,就算林擎来得及时,还是死伤上百,这不是死于敌手,而是死于同袍,叫人难以接受。
也因此,在这一霎,将士们对朝廷的愤怒抵达巅峰,就在那两人人头落地那一霎,便有人大声叫“大帅,我们反了吧!”
有人喊“殿下,我们愿拥您为帝!您才该是皇朝正统!”
林擎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他刚刚得了徽州沦陷的消息,西番临死反扑,已经疯了。
这是一个桀骜狂野的国度,便是被打残了也可能跳起来咬人一口的凶悍,何况它脱胎于游牧民族,全民皆兵,别的国家征兵很难,一次大战大败后数年不能恢复元气,这个国家却可以迅速征兵,迅速组建五十万大军,在这关键时期,想把自己的损失,从东堂身上找补回来。
国内活不下去的西番百姓,会很愿意成为士兵,去别国掳掠养活一家老小,他们善于以战养战,可以想见,徽州现在一定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他摆了摆手,呼声立止。
林擎只说了一句话。
“徽州沦陷了。”
将士们的呼声戛然而止。
被裹成粽子的邱同猛然起身,然后发出了一声嚎叫。
叫声凄厉,令人不忍卒闻。
他在徽州镇守多年,固若金汤,西番多年梭巡不敢一进,如今就因为那些人争权夺利,那些王八蛋满腹算计,生生将他调离,将徽州大营收缩,只留下数千军士守城,因此将他守护了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