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有听闻圣丹城方圆百余里只这一座大城,所以当他们一路往北,只能见到些零落的城池时,云衣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他们灵石耗尽,落在了一片大漠。
茫茫大漠,入目皆是黄沙,炎炎烈日之下,莫说人迹,连只鸟都没有,这里死寂得仿佛群神放逐之地,明明是正午,却莫名让人生出一分阴冷之感。
“这是什么鬼地方?”皇甫老祖皱着眉环视了一圈,“这怎么出去?”
云衣摇摇头,同样茫然。孟凡弯下身子,往下挖了个洞,可是两米的深度,沙子论颜色论质地都与地表无异,而且,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
这里仿佛只有沙,千篇一律的沙。
来路已经找不到了,更何况他们一路飞到这里,谁也没注意是什么时候进入到这片大漠的,所幸还有太阳,还能勉强一辨方向。
至少,在他们第三次绕了一大圈,却又看见孟凡挖的那个坑之前,云衣是这么想的。
绝望,那种无能为力与天搏命的绝望,就仿佛一局必死的棋,生死都只取决于对方的落子。
皇甫老祖一屁股坐到地上,看样子是不想再动了,云衣没有去劝,也找了地方坐下,四人之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云衣抬头望着太阳,她想不明白,老人常说逢林莫入,可没人告诉她,在这么一片茫茫大漠,也能诡异地失了方向。
不,不会的,她明明一直跟着太阳在走,就算走丢,也绝不会回到原点,除非,那不是太阳,或者,这不是大漠。
可这也不会是幻境,黄沙的手感、温度,无一不那么真实。那么突然,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阵法,风水师最常用的惑敌的手段。
可是,有可能吗?且不说这凡间有没有风水师,在如此茫茫大漠布阵,阵眼是什么,太阳么?
云衣直视着那光芒令人炫目的太阳,不,不可能,一方天地为阵,这是天虚子都做不到的事情,那阵眼就一定另有他物。
云衣站起来,开始漫无目的地踱步,至少在其余三人看来是这样的,她抬着一只手,仿佛要触摸什么,然后便是以坑为圆心,用脚步画一个直径越来越大的圆。
渐渐地,在三人的位置已经看不见云衣了,孟凡刚起身想去看看,便又看见云衣以一模一样的姿势,又绕了回来。
云衣远远地又望见孟凡也是一脸茫然,愣愣地看了片刻,耷拉下手臂,无何奈何地走了回来。
“我们被困住了。”云衣宣布,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绝望,可最终做到了多少她自己都不太确定。
“有什么办法吗?”皇甫老祖知道这一问的答案是必然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一问意义何在,大概是死到临头,能多说一句是一句吧。
云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皇甫老祖见她这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又换了个姿势,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点。
良久之后,云衣轻轻吐出一字,“有。”
皇甫老祖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地上起来的,他看见孟凡一个瞬间弹了起来,想象着自己大概也是这般模样,一种死而复生的巨大喜悦让他几乎是冲到云衣面前,“什么办法?”
云衣没有说话,她又抬头看了看太阳,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没有那个天赋破开这个阵法,但或许,她可以试试扰乱它。
这在旁人看来无异于自寻死路的办法,此时已是云衣唯一的救命稻草。
因为浑水才好摸鱼,现在这里太平静了,她甚至连这个阵法的边界都触不到,那么只有扰乱它,当这个阵法大乱,其间法则必然会有一刻松动,她或许可以趁机撕开一个空间裂缝。
这法子并不保险,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搏命的法子。
首先,云衣并不知道如何将这个阵法刚好扰乱到她需要的那个程度,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