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真的是一副真心被辜负了的样子,但云衣的某种潜意识就是在不断提醒她小心。
所以她能够愧疚能够不忍,却一刻也不敢放下戒心。
凌清安曾是南疆杀神一样的人,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不过五十年而已,云衣不信这短短五十年能够将那股战意磨灭得如此干净。
生活的苦痛或许能磨去棱角,但绝没有理由就这样换了一个人。
这大概也正是云衣所感受到的,凌清安最大的不和谐之处,他太温和了,温和得仿佛天生如此。
那么错的到底是传说,还是眼前这个人?云衣不敢下定论。
最终还是胡安平打破了沉默,他提出了一个最当前的问题,他和沈丹宁应该住在哪里。
“府上还有客院,若不嫌弃,我让暗九带路。”
胡安平客套了几句,谢了恩,沈丹宁却是不干,“我要跟哥哥住一起!”
“哥哥?”凌清安有些疑惑,循着沈丹宁的目光看向云衣,他眼中的疑惑更甚了几分。
云衣没想到凌清安竟当真没过问她在赤龙国的事情,更没想到的是,他不问,暗九竟也真的没说,又或者,暗九还没来得及说。
“一点小误会,”云衣并不打算为凌清安解开疑惑,这是暗九做的事情,为显示她的坦荡,她应该一句话不说以免给人造成串供的错觉,伸手揉了揉沈丹宁的脑袋,“乖,这里可不是胡闹的地方。”
小孩看上去有些蔫了,垂头丧气地站到了胡安平旁边,凌清安示意暗九为他们带路,自己却是没有跟着离开。
“殿下还有事?”云衣以为凌清安应该是不愿再多待了,不想他竟然留了下来。
“在等姑娘讲完这一点小误会,我想,会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殿下若是想听,回去问暗九就是。”
凌清安摇摇头,“临行前我曾告与姑娘,暗九只是为了保卫姑娘的安全,不是为了监视姑娘的行踪,此番我若是找暗九询问,不就颠倒了初衷吗?”
“殿下不必”
“不,”凌清安打断了云衣未出口的话,“姑娘已而怀疑我了,我可不能再递给姑娘什么把柄了。”
云衣沉默着与轮椅上的凌清安对视了许久,那双眸子里,除了委屈和柔情再无其他。
良久之后,云衣深深叹了口气,“殿下,言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