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晓了凌清安的神出鬼没,转天一早云衣推开门看见凌清安时,便也没有了惊讶。他看上去气色真的在逐渐变好,就连云衣看着也不住地佩服自己的医术。
凌清安是带着早点来着,晴岚将早饭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凌清安坐在桌旁招手,示意云衣边吃边聊。
“殿下近来感觉如何?”云衣毫无灵魂地拿勺搅着手边冒着热气的粥,她对早饭一向不感冒,且素来认为吃早饭不如多睡几分钟,“那些解药可还管用?”
“姑娘炼制的解药,自然是有用的,”能看出凌清安也不是真心想吃饭,他手边的那个茶杯几乎要被他晃出花来,“只是毒性累积太久,若要康复,恐怕要一段时间了。”
“那殿下的腿,现在可是已经有知觉了?”
凌清安摇摇头,“若是有知觉了,恐怕便是快好了吧。”
云衣心间暗暗松了口气,她本意是打算留手的,只是对于自己的医术太过没谱,不得已才全力以赴,这若是一个不小心创造了什么奇迹,那她才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殿下先前说有什么重要的事?”
凌清安似乎已将这件事情忘了,怔愣了片刻才一副恍然的模样,“姑娘还记得呢。”
“不敢忘。”
凌清安笑了笑,终于舍得端起他手里那杯早就晃凉了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也,没什么大事。”
云衣的直觉告诉她,通常以这种句式开头的,都不是什么小事,她没说话,安静地听凌清安说下去。
“父皇每年都要去城外永宁寺祈福,这姑娘是知道的吧?”
云衣点点头,开始莫名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要到父皇启程的时候了,”凌清安说到这里,又低头喝了口茶,云衣也弄不清他究竟是在故意卖关子,还是用喝茶来缓解他自己紧张的心情,“按照惯例,我们兄弟几个也是要随驾的。”
云衣不明所以地继续点了点头,她刚到永安城时便见识了皇帝出城的阵仗,后面随驾的皇子官员,虽然她当时未曾见到,可后来皇甫老祖是详详细细地给她描述得明明白白,连一架车几匹马这种细枝末节的事情也没放过,导致在那之后的好几天,云衣晚上做梦都是弈风帝出巡的场景。
“我闭关之前,父皇曾单独召见了我,”凌清安越说到后来越发犹豫,云衣心间那不详的预感也就越发强烈,“父皇说,此次永宁寺之行,他想见见你。”
勺子碰到碗边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声,云衣却是没有心情管那个碗了,那种不详的预感在一刻得到了应验,面见弈风帝,这恐怕是云衣现在最不希望出现的一件事。
“姑娘莫怕,”这“叮当”一声自然也惊动了凌清安,他大概猜到了云衣的顾虑,但一来圣命难违,二来,他也不能完全说没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父皇并不知道姑娘底细,只是听闻我府上来了个医师,好奇而已。”
凌清安说得大概是真的,云衣也信凌清安说得是真的,但她就是不想见弈风帝,这和她的计划不符,甚至说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知道弈风帝为什么要见她,十有就是听信了永安城中的传言,又或者是谁去皇帝耳边吹了吹风,说五皇子金屋藏娇之类,引得皇帝好奇,要见见这未来的“儿媳妇”。
凌清安的犹豫也很好地印证了这个猜测,这话他当然不好直说,只得绕着弯子。可祈福祭祖是何等神圣的事情,世上那么多医师,弈风帝又不可能没见过医师,若是好奇直接召见便是,何苦还将人叫去永宁寺。
万一弈风帝再心血来潮赐下一纸婚约云衣不敢想了,故事再往下就该是她抗旨不遵而后株连九族了。
“没有办法不去吗?”尽管已经知道答案,云衣依旧不死心地问了一句,“我一介布衣,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