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数十年官场浮沉得来的真理,想来也是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所以白彦也只是随口提点了一句,而后便缄口不言了。
云衣也没去做那讨嫌的事儿,倒不是她对自己有多大信心,认为自己也能摸透白彦所说的高公公的神情,而是纯粹觉得没必要。
这种时候若是皇甫老祖在旁少不得要训她几句了,可老祖毕竟不在,云衣正是少年气盛的时候,不屑于那些弯弯绕绕,不是不懂,而是不屑。
夺嫡也好,朝中的龙虎相争也罢,其实最关键也是最难懂的,是那颗帝王心。偏那些宫中的老人是最懂帝王心的,他们的年纪和阅历,是他们最宝贵的财富,也是他们最大的本事。
白彦带着云衣在府上闲逛,他看上去也没什么目的地,就只是边走着便看看周边的光景,偶尔跟云衣聊上两句,而被提及频率最多的话题,还是白霜。
“我看霜儿最近在练一种什么冥想功,听说是姑娘传授给她的?”
冥想功,这说法倒是奇怪,但云衣也懒得纠正,只是笑了笑,“传授可说不上,只是我瞎琢磨出的一点心得,希望能帮帮白霜。”
“她倒是练得颇有成绩了,那日我看她,都能神识外放了。”聊起白霜,白彦的神情都柔和了不少,唇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他真的是一个好父亲,云衣边走边想。
要说起来,灵境修为就已经可以逐渐神识外放了,地境的白霜学会了个神识外放都能让白彦高兴至此,由此也可见白霜的问题困扰了她这位丞相父亲多久。
云衣没好意思说那其实不算神识外放,想想反正最后的结果差不多,而且若真要解释起来还麻烦,那不如让白彦这么稀里糊涂地高兴高兴。
“说起这个,”云衣突然想起了之前要问白彦的一个问题,“我发现白霜体内似乎有一些异常?”
“异常?”白彦脸上的笑意一瞬间收敛了,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也住下了脚步,一动不动地盯着云衣,“此话怎讲?”
云衣随着他停步,看着瞬间紧绷的白彦,示意他不必紧张,“丞相倒不必如此忧心,不是什么紧要的异常,只是听闻丞相早年间为白霜请了不少武学师父,他们可曾发现什么问题?”
白彦认真皱眉回忆了良久,而后谨慎地摇了摇头,“没有,这也是霜儿最奇的地方了,我曾请了那么多闻名天下的武学大师,却无一人搞得明白霜儿不能修炼的原因。”
这下连云衣也不能淡定了,她曾坚信一定能从这里找到谜底,这会儿事与愿违,才跟着皱起了眉,低声喃喃自语,“这可就奇怪了”
白彦看着云衣,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姑娘,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云衣抬头看了眼白彦,本来她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这些事情若是说出来她也不好解释,但抬头看见白彦眼中的焦急和担心,她终归是叹了口气,“我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测。”
“姑娘快讲。”
“我在想,会不会是白霜体内存在着某种封印一类的东西,这种封印将白霜的灵气禁锢在她身体某处,而一旦白霜的情绪发生波动,就会触发这重禁锢的开关,而造成那些未经炼化的灵气暴走”
白彦看着云衣,一时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神情也能看出,他真的在认真考虑着云衣说过的这种可能。
云衣顿了顿,又试探性地补充道“我听白霜说过,她出生前曾经历过某种变数,我知道白丞相或许不方便将这件事讲给我听,但我想劳烦白丞相好好想想,有没有可能是这种变数,为白霜设置了某种禁锢。”
听着云衣提及“变数”的一霎白彦的脸色变了,但他很快地调整了过来,云衣默默注意着这一切,没有再说话。
良久之后,白彦终于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想,大概是吧。”
“那既然如此,想必丞相也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