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见云衣似乎不甚愿意搭理他的模样,也便识趣地行了一礼出去了,云衣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
进京赶考的举子一般是住在状元楼的,那是朝廷特地为每年参加春闱的人修建的客栈,吃住均是朝廷出钱,一般情况下,举子是绝没有理由往人家借宿的。
除非,云衣蓦然想起赵氏曾说过自己早年在二皇子府当差,这位读书人怕不是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不过凌钰又是什么样的人,纵是凌清安有罪他都不可能徇私,何况区区一个书生。
不过,凌钰如此,他手下的官员可就说不好了,云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或许也会成为一个不错的把柄。
歇息了几日后,赵氏依诺带着云衣找到了那家医馆,据赵氏说,那是她常去的一家医馆,因着二皇子的面子,那里的人对她也还算客气。
二皇子的面子,云衣看着眼前高悬的“悬壶济世”的牌匾,这便是皇甫老祖所说的民心所向吗?
这家医馆也兼是药房,但药房明显是新建的,漆木用具一应都是新的,那医馆却是小小旧旧的一间,在繁华的街道一侧,若是不注意恐怕就会被这样忽视过去。
“这里的老师傅可是有些岁数了,”赵氏今日出门特地带了根拐杖,这让她腿脚利索了不少,“我这一把岁数能活到现在,全是仰仗着这位老郎中。”
赵氏的意思便是告诉云衣,等下见到那位老郎中要恭敬一些,云衣点头应了,上前帮赵氏打开门帘,二人一同走了进去。
大约是人老了都会有几分畏寒,这仲春都快要入夏的时节,房间里却依旧捂得密不透风,火盆闪着明明暗暗的光,老郎中坐在靠南墙的一侧,其余小徒弟们都热得汗像水一样地淌。
看着赵氏进来了,机灵地小徒弟连忙跑上前去,“赵奶奶来了。”
“哎,”赵氏欣然应声,搀着小徒弟的手,走到了老郎中身前,“老大夫近来可好啊?”
那老郎中正在伏案写些什么,听着声音抬起头,笑着客套了两句,“都好,都好。”
“老大夫,我这次又给你带来个小徒弟。”赵氏说着,示意云衣上前。
听得那一个“又”字的时候,云衣心间便已经有了一种奇怪的被人卖了的感觉,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恭敬地上前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先生”。
老郎中抬眼看了云衣一眼,然后眉头就皱起来了,“不要不要,这小丫头能干嘛?要了累赘!”
“诶,老大夫可不能这么说,”赵氏颇有耐心地开始劝,“这位姑娘祖上便是学医的,手艺不得了的啊。”
云衣当时不过告诉她的是自小跟着父亲学过几天,却被夸张成了祖上学医,云衣暗赞了一声赵氏忽悠人不脸红的本事,安静地站在那里,乖巧地一言不发。
老郎中看上去很是怀疑地看了云衣一眼,似乎有几分拿不准的意思了,因为他确实年纪大了,行动多有不便,却偏偏有许多行动比他更不便的病人,需要他上门去治。
前些年还好,可这些年他却是渐渐有些吃不消了,也想要招个懂些医术的人,每日里替他跑个腿什么的,赵氏此次荐人,也算是正中下怀。
老郎中复又认真打量了云衣一遍,清了清嗓子,“你都会些什么啊?”
这问题着实把云衣问住了,她也不知道她会些什么,又不敢嚣张地直言会治病救人,好在赵氏反应够快,下一秒就把话接了过去,“老大夫,会些什么,你给她派些活,不是一试便知了吗?”
老郎中轻轻皱了皱眉,似乎是在努力思考有什么工作能分给云衣,身旁一个小徒弟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老郎中一拍大腿,“对,就这事儿,你带着她去吧。”
小徒弟领了命,从医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抽出一个满是灰尘的药箱,简单扑了扑其上的灰尘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