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贴裹着曼妙起伏的身躯。两人躺在一处,像一对亲密的爱人,可是刀子下得那么狠。
一刀一刀,带起的血水染得她面纱上俱是。
她筋疲力竭地翻到在地上,望着头顶深黑不透的夜空,哭了。
——为她终于替自己报了这血海深仇。
瞿涯在人群里矫健腾挪,如刚冲出山林的猛虎,落拳处没有活物。
由始至终,穆典可只是静静地看着,都没有亲自出手。
王书圣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穆典可在怀仁堂令人失望的表现,让他几乎忘了,这个整日只思情爱缠绵小女人,曾经也杀伐决断,带领一支铁勇悍骑横扫过整片沙漠。
徐攸南就更不可能发疯了。看他今日的好盘算便知。
他们才是真正的心思叵测!真正的阴险狡诈!做了一个局,看他在笼中唱戏。
王书圣狂声大声地笑起来,胸口掣动,血流得更急了。
耀辛拔出剑。
他对自己的剑有足够信心,只需一剑,王书圣必死无疑。
王书圣一直笑,胸口的血就一直流。血未干,气将绝时,他看到一个身形瘦高,脸型略为宽扁的女子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握一根细柳条,在一只大海碗里蘸了水,洒向空中。
他盯住那女子浓丽的眉目,使劲看,使劲看,终于跟很久以前在川北深山里看到的那张略带稚气的少女面孔重叠起来——唐宁!唐门天才唐宁!
穆典可没有立刻杀了他,就是要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被打败。在他临死之前,彻底将他的自信和骄傲摧毁。
她真的好狠!好狠!
霍岸提着红缨枪上前,一枪,自头顶入,自喉咙出,将王书圣整个人挑了起来,甩出去。
耀辛一剑掷出,直接将人钉在了廊柱上。
徐攸南依旧直挺挺地跪在穆典可面前,双袖一甩,凛然高喝“天嘉忠义,诛不义!竭诚效力,永无二心。如有悖举,当同此贼。圣姑娘千秋万代!”
他率先磕头拜倒。
众皆俯首,山呼雷动“圣姑娘千秋万代!”“夫人!夫人!圣姑娘!”
哪有什么千秋万代?不过一生,十几载短短光阴。所幸,曾经拥抱过温暖。
穆典可端着符印,直背肃立,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威仪。目光漠然扫开去,随即就是一凝。
石拱门前,丛绿的芭蕉树后面,常千佛正默然无声地凝视着她。
银袍伫立,一如初见。回到初见!
他不再是她的千佛。她再也成为不了他的妻。
自此参商阔,与君相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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