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于雨天薄凉的空气里,白得发光。
“你知道兰花夫人。”穆典可淡淡说道,语气里没有疑问,只是陈述。
“听说过。”青葙颇有些尴尬地应道。
兰家乃簪缨大族,好端端地,竟出了个青楼女子。这在当时,可是轰动了一城的大事。就是到了今天,事情已然过去那么多年,街谈巷议仍时有人提起。
青葙生长于斯,自是听闻过兰花俏大名。
“……我说那小丫头,怎么这么地不拘一格呢。”搜肠刮肚,她接了这么一句。
梳妆更衣完毕,已经过了午时饭点了。
穆典可装了一肚子汤药,胃口很难好起来,对着一桌子珍馐小菜如同嚼蜡,只进了半碗小米粥,茄丝、莴笋、胡瓜这些时令菜一样动了一筷,便叫青葙收了。自倒了一碗茶坐着漱口,就见莫仓仓一路小跑带风进来。
“方显来了。”莫仓仓单刀直入,“带了一大车礼品,光礼单就列了好几张纸。”他眨了眨眼:“容翊送的。”
眉清目秀一佳公子,偏偏笑得不是那个味儿:“是我帮你拉去护城河去扔了呢,还是等千佛回来自个儿扔?”
“很幸灾乐祸嘛。”穆典可漱完口,掏出帕子慢慢擦嘴。
说也奇。此行上建康之前,她也就只见过莫仓仓一面。后来滁州城外遇见了,一道来固安堂,短短一程同行,莫仓仓待她便像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那般熟络,她竟也没觉得有丝毫不妥。
“没有的事。”莫仓仓忙摆手,“你把我老莫看成什么人了!”
正说着话,外头走廊里有人声,“大将军请。”
花荫下人影一摇,莫垣领着方显转入游廊。方显身后,还跟了一个头戴冥篱,侍女装扮的女子。
冥篱上覆短纱,只遮到肩。虽衣大裙宽,布料也浆得硬括,不怎么贴身,亦能从行走带出的衣痕裙褶上看出,那女子有着一副曼妙窈窕的绝好身段。
穆典可目光在那女子脚上少停一会,即转向了方显。
大将军方显今日未着甲,只穿一件洗得发旧的旧布衫,足下蹬一双鸦青色软底布鞋。眉宇间隐隐地,多了一些宁静和旷达的味道,不似以前,总板一张脸,透着一种虚张声势的冷漠与傲慢。
更平易了些。
“有日不见,大将军风采益增。”穆典可微笑说道,“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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