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嬷嬷刚给谢晏和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寝衣,虽然有丫鬟在一旁帮着,但她毕竟上了年纪,累的气喘吁吁。
“宫姐姐,药好了,快服侍县主喝下吧”
宫嬷嬷闻言,和珍珠两个人一起把谢晏和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秋娘,你来喂药。”宫嬷嬷热出了一身的汗。
王嬷嬷应了声“好”,端着药碗上前。只见雍和县主的脸蛋上红霞密布,双唇紧闭,牙齿轻轻打着颤。
王嬷嬷心中一惊,用勺子撬开谢晏和的嘴,往她唇里灌了一勺药。
然而,王嬷嬷去舀第二勺的功夫,褐色的药汁顺着谢晏和的唇角留下,浸在葱绿色的锦被上。
王嬷嬷手里的药碗一下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瓷响。
褐色的汤药顿时溅在宫嬷嬷和王嬷嬷的鞋上面。可是面前的两个人却都顾不得了。
“太医呢?怎么还没有到!”宫嬷嬷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沙哑,仿佛她的嗓子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嬷嬷,珍珠姐姐和芭蕉姐姐还没有回来。”松露小声说道。
“怎么去了这么久?”眼下连王嬷嬷也察觉出不对劲了。
靖平侯府距离尹卷柏的宅子前后不过一炷香的路程,芭蕉又是自皇宫里头出来的,还有熟悉尹宅的珍珠给她带路。若是平时,这个时间都够芭蕉走上一个来回了。
“府医呢?就连府医也不在吗?”王嬷嬷压着心头的火气问道。
这回换了琥珀上前答话:“常大夫家的次子娶妻,跟县主告了三日假,县主已经允准了。”
王嬷嬷的眉头死死地皱在了一起。怎么今日什么事情都赶在一块儿了。
“县主!县主!您不要吓奴婢啊!”
屋子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哭。
王嬷嬷连忙往床榻上看去,只见雍和县主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娇躯颤抖,竟是打起了摆子。
“不好!快去取紫金露。”王嬷嬷朝着琥珀厉声喝道。
见状,琥珀匆忙跑到花鸟翡翠隔扇的后面,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青玉小瓶,一刻也不敢耽搁,又匆匆跑回内室。
“嬷嬷,紫金露取来了。”
王嬷嬷连忙伸手接过。
她坐到床边,看向已经魂飞魄散的宫嬷嬷,语气镇定:“宫姐姐,你拿汤匙撬开县主的嘴,我好把紫金露灌进去。怎么也要让县主挨到太医来。再这么烧下去,好好的人脑子都要烧坏了。”
宫嬷嬷想也不想地拒绝:“不行,紫金露药性霸道,虽说就连濒死之人也能靠它吊上半个时辰的性命,但这药最是伤身,绝不能给县主服用。”
宫嬷嬷没有说的是,紫金露最大的副作用就是它药性极寒,对女子的损伤极大。若是县主服下了紫金露,没有一两年别想调养好身子。
可这皇宫内院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县主和东宫又有宿怨,哪里能给县主安心静养的时间。
因此,宫嬷嬷说什么都不同意。
“宫姐姐,都到这个时候了,必须要有个决断。”王嬷嬷眼也不眨地盯着雍和县主,心中忧虑非常。
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县主烧得通红的脸蛋透出一股极其不祥的暗青色。
“宫姐姐,县主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王嬷嬷相信,若是侯爷在,也会和自己做出相同的选择。宫嬷嬷这是关心则乱了。
“眠姐儿!眠姐儿!您睁开眼睛看看老奴啊……”宫嬷嬷神情崩溃地唤着谢晏和的乳名。
谢晏和始终双眼紧闭。
“您若是有个万一,老奴九泉之下,如何跟老爷和夫人交代!我的姐儿啊!”
“宫姐姐,事到如今,我便擅自做主了。”王嬷嬷眼见宫嬷嬷已经靠不上了,她只好朝自己带来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王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