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长辈的面子都不卖,如今却在雍和县主连消带打的劝说之下各退了一步,这背后的缘由让人不得不心惊。女眷们按捺下内心里惊涛骇浪一般不断翻腾的心思,开始言笑晏晏地打圆场。
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端敏公主,也含笑说了一句:“表姐还不赶快带路,今日可要偏着表姐的好东西了。”
谢晏和笑吟吟地挽上端敏公主的手臂,像是没有察觉到小公主乍然变得僵硬的动作,她带着几分俏皮地说道:“我可是准备了龙肝凤髓,绝不会让公主殿下失望就是了。”
谢晏和将人引进留听阁里面,等到瓜果点心、香茗果饮络绎不绝地摆上来,她这才十分歉意地和众人道了一声恼,从花厅里退出去,准备去迎接下一拨客人。
倒是福庆公主随之起身,挽着谢晏和的手臂说道:“怎么能偏劳你一个人,本宫陪你一起去。”话语里面流露出的亲厚之意令人眼热。
两个人相携着走出敞厅。
福庆公主端着的笑脸立刻落了下来,她与谢晏和贴的极近,整个人几乎是附在谢晏和的耳边说道:“我刚刚是在和宜昌做戏,你不要放在心上。”
做戏?谢晏和吃了一惊,她努力让自己的神情不显出异样来,红唇微启,几乎是在用气音说道:“今日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可需要我帮忙?”
“的确要借你的人手一用。”两个人说话间已经踏上了流水回廊,潺潺的水声和琴声将福庆公主和谢晏和谈话的声音完全遮盖了过去。
福庆公主艳丽的面庞带出几分怒色,她恨声道:“还不是宫中的惠贵人太不争气,宜昌和端敏因为这个娘,小时候可没少吃苦,如今长大了一些,可算是能腾出手来教训那起子小人了。只是宫里面到处都是眼睛,这才想要借你的地方一用。”
福庆公主微微收了怒意,歉意地看向谢晏和:“宜昌公主让我待她向你赔个不是。当然,你若是不愿意,她也绝不敢勉强你。”
“你们两个把我都骗过去了。”谢晏和完全没看出来方才福庆公主和宜昌公主这对姐妹是在做戏,忍不住低低说道。
闻言,福庆公主弯了弯唇,她的眼睛里面闪过一缕洞察和明彻的光芒,细声说道:“你怎知宜昌话里全无真心?只是我们至亲姐妹,又全都和陈蓉不睦,在宫中本是报团取暖,一些小节,各自都暗藏在心里罢了。”
福庆公主心底哂笑。
一母同胞的姐妹之间还会有龃龉,更何况她和宜昌、端敏两个只是异母姐妹。
只是深宫里面真心难得,她们姐妹之间并无大的纷争,又都是幼失怙恃之人,宜昌和端敏虽然有母亲,却还不如没有呢。
她们三个同病相怜,太子这个长兄又对她们视若无睹,后宫之中多的是落井下石之辈,再不联合起来,日子还能过吗?
福庆公主想到前尘往事,一向骄矜的眉目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然而很快,她便启唇笑道:“雍和,答不答应全在你一念,我只是个传话的人,你也不必感到为难。”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谢晏和扬眉笑道:“举手之劳罢了。我也不是多么在乎名声的人。就算闹出阴私之事,我至多是落个失察之过。”
以福庆公主泼辣、爽利的性子,能让她这般吞吞吐吐,谢晏和不费吹灰之力便猜出了宜昌公主的算盘。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福庆公主含笑在谢晏和嫩滑无比的香腮上捏了一把,心情极好地吩咐跟在二人身后的女官:“春雪,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宜昌公主,她给你的赏赐若是少了,本宫可是不依的!”
“殿下拿我来做人情,还这般理直气壮地帮自己的女官讨赏,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谢晏和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明眸如水,暗暗嗔了福庆公主一眼。
福庆公主顿时夸张地捂住胸口:“本宫现在可是知道什么